都说冲动是魔鬼,但是王守一、李峤万万没有想到,冲动、莽撞的儿子,竟然救了他们一条命,而且还让武家来承担了部分责任。 这可真是错有错着。 当然,没有人知道,这其实王熙故意为之,因为他知道,当前李隆基没有废王立武的条件,只要闹起来,外庭一定会激烈反对的,于是他故意找茬,然后栽赃嫁祸,将脏水泼给武崇文,同时还能保住姜皎。 这甚至惊动了王皇后,自己的小侄儿,为了自己,与人家拼命,无论对错,心里肯定还是非常感动的,所以特地派人来关心王熙。 导致王守一也不好再将王熙关在祠堂,于是当天晚上,就让王熙回房去休息。 清晨。 “啊!” 王熙伸了个懒腰,然后颓废半躺着,闭着眼,嘴里新笔趣阁道:“小菊!小兰!小竹!小梅!” 召唤着他的四大女婢。 过得片刻,他见毫无动静,他又大声喊道:“小菊,小兰!” “少郎有何吩咐?” 忽听得一个夹子音。 王熙睁眼一看,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高高瘦瘦,贼眉鼠眼,很是猥琐的家伙站在自己床前,吓得一惊,赶紧拉起毯子,捂住自己新笔趣阁嫩的胸膛,“操!你谁啊?” “小人叫做王发财。”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我的小兰、小梅呢?” “小人是奉郎君之命,前来服侍少郎的,至于小兰、小梅她们现在身在何处,小人也不知晓。” “岂有此理。” 王熙掀开被褥,下得床来,忽然摸了下自己的乌黑发亮的秀发,问道:“所以穿衣梳头也是你负责吗?” 心里同时想着,你要敢说是,老子就一拳捣死你。 他可不能容忍一个猥琐男人在自己头上摸来摸去。 王发财立刻向外道:“花姐。” “来了!” 只见一个三十左右,身形高大的妇人,扭着大腚,露着壕沟,花枝招展走了进来。 这唐朝的服饰,穿在美女身上,着实是非常养眼,尤其是那种丰腴型的,但要穿在这妇人身上,那可真是亮瞎狗眼啊。 那妇人先是欠身一礼,咧着大红唇子,娇滴滴道:“少郎,奴婢奉郎君之命,专门负责帮少郎梳头打扮。” “呕!” “少郎是要吐么?” 一个木盘递到王熙面前。 王熙抬头一看,瞅着这猥琐的家伙,连吐的心思都没有,立刻往门外走去。 “哎少郎这是要去哪?” “闭嘴。” “哎呦!少郎,你还未梳头穿衣啊,要是让郎君和公主看见,那会责骂奴婢的。” 说话间,花姐扬起那粗壮胳膊一把就将王熙拉到自己怀里。 那厚厚的脂肪让王熙顿觉一股窒息感,拼命地挣扎起来,“唔唔唔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少郎只要答应奴婢,等梳妆好再出门,奴婢就不拦着少郎。” 日。你这是拦么,你这是谋杀啊!王熙被她勒着都说不得话,只觉这婆娘是力大无穷,挣扎半响无果后,只能无助地点点头。 花姐这才松开手来。 王熙立刻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一炷香过后,王熙老老实实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的清秀俊美脸庞,再看看身后的身形粗壮花姐,想着那四小妮子,不禁流下两行清泪。 “少郎莫怪,其实郎君和公主也是为了少郎好,那些小妮子哪里懂得疼人,根本无法服侍少郎,过些时候,少郎就知道奴婢的好了。” “闭嘴。” 又过得好一会儿,花姐站在王熙身后,一脸花痴道:“少郎生得可真是俊。” 王熙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这肥婆梳妆打扮还真是有一手,比小兰他们强上好几个档次,真是衣冠禽兽,不,衣冠楚楚,嘴上却道:“现在本少郎可以走了吧。” 花姐和王发财立刻让开,微微颔首。 王熙站起身来,谨慎地从二人面前走过,待他来到门前,他突然脸色一变,跳起来叫嚣道:“你们两个给本少郎等着,本少郎现在就去叫人。” 说罢,他便跑了出去。 王发财和花姐抬起头来,相视一眼,呵呵笑了起来。 “妈了个巴子,当初要不是老子灵机一动,你们几个老不死的现在只怕在旅游的路上,竟然还这么对我,真是忘恩负义。” 出得房门的王熙,立刻朝着大堂的方向走去,同时嘴里是骂个不停。 不用想也知道是王守一安排的,自要去讨个明白。 刚来到大堂前面的廊道,忽见王守一与一个老者走出来,正是国子监博士蒋彦博。 “蒋博士?” 王熙愣了下,立刻猫在梁柱后面,侧耳偷听起来,但由于距离太远,听不清楚他们在交谈什么,不过他能看出来,王守一的脸色非常难看。 寻思着,自己还是不要去触及眉头,大丈夫能屈能伸,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女人,且容那肥婆一时。 等到蒋彦博离开后,王熙就准备开溜,可这步子刚刚迈出去,就听到后面传来冷冷的声音,“你打算去哪?” 该死的,忘记老王是一个高手。王熙回过头来,嘿嘿道:“爹爹早。” “还不快滚过来。” 扔下这句话,王守一便直接入得大堂。 看来今日真不是黄道吉日。王熙躬身欲滚,突然反应过来,“老子才不用滚的。” 便是昂首挺胸,大步走了过去,但是临近门前,他又耸肩缩颈,跟个麻雀一样走了进去,发现薛国公主也在,心中稍稍安稳一些,乖巧地喊道:“娘。” 薛国公主略带责怪地轻轻摇头。 “跪下!” 王守一突然一声怒喝。 天呐!又来! 王熙暗自埋怨一声,但也只能跪下,他都已经习惯了,反正唐朝坐着跟跪着也差不多,这不丢人。 王守一道:“你知不知道,方才蒋博士上门是为何事?” 王熙摇头道:“孩儿不知。” 王守一道:“他是代表国子监来告诉我,你小子已经被国子监开除了,你才入学两月啊。” 原来这事将国子监上下吓得够呛,如蒋彦博等人,可都不是书呆子,他们深知后宫又是暗流汹涌,于是他们决定以此为由,将王熙、李诫满等人全部开除。 虽然王熙是皇亲国戚,但还是那句话,谁又不是呢。 当然,他们一般也不会随便开除学生,但真要开除谁,其实王守一他们也没有太多办法。 况且这事还真的不小,闹得满朝风雨,要不给惩罚,那才是怪事,这个理由再正当不过。 王熙惊喜道:“还有这好事。” “你!“ “爹爹莫打,这事孩儿无错,都是武崇文先侮辱!” “住嘴!” 王守一呵斥一声,但也没有真的动手,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这回幸亏儿子误打误撞。又指着王熙道:“都怪我疏于管教,平时对你太过放纵,以至于你现在无法无天,从今日起,你给我好好在家待着,直到为你寻到新老师为止。” 王熙可怜兮兮道:“爹爹,孩儿不介意在家待着,但能不能将菊梅竹兰还给孩儿。” 之前他就没想着出门,天天跟女婢们玩游戏不香么,都是被老王给逼出门的。 王守一听罢,瞄了一眼旁边的薛国公主,然后冷冷一笑:“休想。” 王熙看得真切,暗道,难道王发财和花姐是母亲的人,那真是完了蛋。不行,我不好过,你老王也别想好过,咱们父子要同舟共济。突然神色一变,不满地嘟囔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孩儿还不是跟爹学的。” 王守一只觉出现幻听了,不敢置信地问道:“你小子说甚么?” “雀儿说得也不无道理。”一旁的薛国公主突然道。 王守一愣,偏头看去,错愕道:“夫夫人人?” 他不怎么管王熙,而薛国公主其实也不怎么管他,父子面对此景,感觉是一模一样。 王熙见公主上道了,激动极了,立刻蹦起来,来到薛国公主身旁,“娘是不知道,那日爹爹与孩儿约定好,要一块努力,可是爹爹却不讲信用,就知道让孩儿努力,自己却整日沉迷于酒色,这孩儿能学好吗。” “你这臭小子。” 王守一勃然大怒,立刻冲上前来,王熙赶紧闪到薛国公主身后。 薛国公主也不拦着,只是面如止水,温声细语地问道:“夫君,雀儿可有说错?” 王守一神情尴尬道:“我我还不是希望这小子努力。” 薛国公主道:“但若夫君能够做出榜样,我想雀儿一定会走上正途的。” 王守一顿时默不作声。 薛国公主又问道:“夫君不认同妾身所言吗?” 王守一讪讪一笑,“夫人所言甚是,为夫确实应该为雀儿做出表率,其实不用夫人说,为夫也会更加努力的。” 他现在也确实有努力之心,没有办法,形势所迫啊! 薛国公主微笑地点点头。 躲在薛国公主身后的王熙,突然探出头来,小声道:“娘,孩儿建议将爹爹的那些妾侍全部送走,还有,这钱要管好,男人有钱就会变坏。” “逆子。”话刚出口,王守一突然注意到夫人若有所思的神情,不免惊慌失措道:“夫人,你可莫要听这小子胡说八道啊!” 薛国公主微笑道:“妾身怎不知他那点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