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顾云凯再次沉声喝问。 小贩都快吓尿了,四下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 “听说是昨晚大头带了不少钱去赌场里,结果被猛虎帮的人给盯上了。 就在赌场门口,猛虎帮的人堵住了他,一顿狠揍,钱也被抢光了,现在还在医馆里躺着呢。” 顾云凯闻言,知道必然是金币惹的祸。 底层小混混,大多都有不良嗜好。 有了钱,必然就想去赌场玩。 可赌场这些地方,本就是三教九流聚集地。 “凯爷,我都说了,您就放了我吧?” “李大头在哪家医馆?” “就前门胡同,范先生那里。” “范先生是谁?” 顾云凯问出这话时,小贩明显愣了一下。 似乎这位范先生在平安县城很是出名。 作为衙门捕头,顾云凯不应该不知道。 可他零碎的记忆里真就没有印象。 “说。” “范先生名叫范梧桐,是洪福医馆的郎中,咱们平安县有名的大善人。” 范梧桐? 这名字听起来有点意思。 顾云凯松开手,小贩如同得到解脱般连滚带爬地离开。 深吸一口气,顾云凯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这斧头帮真是嚣张至极,在自己管辖的地盘都如此胡作非为。 这倒是终于让他有了出手的机会。 顾云凯转身便往前门胡同赶去。 一路上,他心中盘算着如何将猛虎帮一举歼灭。 最好还得把斧头帮牵连进来。 让两个帮派火拼。 不多时,顾云凯来到前门胡同。 抬头就看见一家挂着“洪福医馆”牌匾的铺子。 门楣上缠绕着几缕青藤,显得有些古朴。 顾云凯步入医馆。 一股浓浓的草药味扑鼻而来。 更是与外面的喧嚣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医馆里太安静了。 环顾四周,只见几位药童正忙碌地穿梭于药柜之间。 而一位身着文士青衫、发髻高挽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案前,专注地写着药方。 眉宇间透露出一股沉稳与智慧。 想必这便是范梧桐了。 “请问是范先生吗?” 不知为何,顾云凯第一时间就觉得这人有股子严肃气。 不由得也恭敬了起来。 范梧桐抬头,就看见是一名捕快,脸色倏地沉了下来: “你有什么事?” 顾云凯没想到这家伙脾气还真大。 而且似乎一点也不怕捕快。 不过对方没有否认,那看来他就是范梧桐了。 “范先生,请问昨晚来的李大头现在何处?” 顾云凯上前一步,礼貌地询问道。 范梧桐目光在顾云凯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抬手指了指里间: “李大头伤势颇重,我已为他上了药,将他安置在西院静养。” 顾云凯嗯了一声,转身就要往西院方向走去。 这时范梧桐又将他喊住: “如果你是来抓人的,请不要惊扰其他病人。” 顾云凯停下脚步,回头望向范梧桐。 只见对方眉头微蹙,眼神中透出一丝不悦。 顾云凯没有应声,仅是颔首,随后转身穿过一条长廊,来到了西院。 刚进院子,里面分割出好多小屋子。 简易的木板床上躺了好多人,晃眼看去都是些穷苦老百姓。 角落里摆了不少火炉子,砂锅里浓浓的药草味弥漫。 顾云凯目光一扫,只见李大头躺在一张木板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一颗原本就大得离奇的脑袋,此时肿得像猪头。 刚要走过去,李大头目光一扫,顿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凯爷,您……怎么来了?” 说话间,顾云凯已经来到近前。 李大头费力地想要起身,顾云凯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沉声道: “不要动,好生躺着。” 李大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尽管疼痛让他眉头紧锁,但他还是尽力挤出一个笑容。 医馆内的气氛因顾云凯的到来而微微紧张。 好些病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毕竟,捕快来找李大头,必然要遭难了。 “凯爷,您是不是听说了我的事?” 李大头声音微弱,但满是急切。 顾云凯轻轻点头,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对视之人皆立刻转移了目光。 确认没有人注意这边后,顾云凯低声道: “伤得重不重?” “还好,脑袋挨了几拳,只是这脚断了。” 顾云凯这才拉起李大头裤腿看了看,脚上缠着布条。 这样可不行啊! 顾云凯目光扫了一眼,发现院子角落里种了有竹子。 就地取材,拔刀砍断三根,削了竹片。 一个药童见状,想要阻止,却又不敢阻止。 跟着顾云凯又在李大头衣服上撕下三根布条。 将他的断脚用竹片固定住,嘱咐道: “每次上药后,记得要把竹片绑好,这段时间,就不要动这只脚。” “多谢凯爷!” 李大头眼眶微红,声音中带着哽咽。 虽然他不知道顾云凯为何要这样做,可这份关怀却让他心头一暖。 在这冰冷的世道中,就他这样的小泼皮,能遇到这样的人,便已经实属难得。 “你放心,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 告诉我,昨晚是谁抢了你的钱?” 李大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凯爷,这事还是算了吧,我这也就是断了条腿,养养就好了。” 顾云凯却是神色一凛,冷冷吐出一个字: “说。” 李大头面露难色,最终还是决定信任顾云凯: “是猛虎帮的高恭和钱洪,打死王老头的也是他们。” 好嘛! 我还正想找人呢! 这次可以一起算账了。 顾云凯略做沉吟,回头瞧了瞧,发现没人注意他们,又不解地问道: “你不是在替猛虎帮照顾田世光吗?猛虎帮为何还要这样对你。” “田世光已经被猛虎帮的人接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晚,高恭和钱洪他们前脚刚把人接走,后脚他们就把我的金币和银子都给抢了。” “果然是一群新笔趣阁啊!” 顾云凯低声咒骂,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很快又想起紧要事来: “那田世光昨晚已经被提前送出城了吗?” “这倒没有,人还在猛虎帮里。” 顾云凯顿了顿,又问: “那猛虎帮何时将田世光送出城?” “我听高恭他们说,还是明晚。” “明晚?” 顾云凯低声重复了一遍,眉头紧锁,心中暗自盘算着对策。 若是等田世光出了城,可就不再好抓人了。 可要是在城里抓人,没有衙门捕快协助,仅凭一己之力只怕困难极大。 尤其他想借着田世光一案,将猛虎帮彻底铲除。 现在自己只有四个手下。 除了方青,顾云凯没有把握还有人会跟着他干。 如此一来,就更得想法子拉人入伙。 而当下,最佳的人选就是廖四海。 得想个法子,把斧头帮拉进来。 “好好养伤,这事交给我来处理。” 顾云凯拍了拍李大头的肩膀。 说完站起身来,心中已有了计较。 “对了,你还有钱治伤吗?” “范先生说等我有钱了再给他就是。” 这倒是让顾云凯没想到,这个范先生还真是个怪人。 心中倒也不由得钦佩起来。 这样的世道里,还有医者仁心。 难得啊! 来到前院,顾云凯见范梧桐还在忙着写药方。 随手在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来,放在案桌上: “这是给李大头养伤的钱,有劳范先生了。” 范梧桐显然有些意外,可跟着神色凛然道: “银子你拿走,他治伤的钱还轮不到你来出。” 顾云凯没有搭话,而是又在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 “范先生,能否瞧瞧,这是什么东西?” 范梧桐犹豫着接过白色瓷瓶,轻轻打开。 然后轻轻抖落一些在瓷碗里。 紧跟着,他凑近仔细观察粉末。 片刻后,范梧桐眉头微皱,目光中闪过一丝凝重。 “怎么?你也不知道?” 范梧桐抬头看向顾云凯,肯定道: “这是化新笔趣阁粉。” 顾云凯闻言,心头一凛。 这是从张小涛身上摸来的。 还好没有当作什么补药来化酒喝。 “如何使用?” 范梧桐沉吟片刻,缓缓道: “化新笔趣阁粉极为霸道,一旦接触人体伤口处,便会迅速腐蚀血肉,化作一滩黄水。” 顾云凯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范先生果然见多识广,多谢了。” “化新笔趣阁粉乃是天下第一毒药,相传只有燕国才有,你何处得来的?” 可顾云凯却不再搭话,拿起白色瓷瓶转身就朝院门口走去。 留下范梧桐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望着顾云凯离去的背影。 脸色却依旧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