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外的树林、小村落、田野在寒冬腊月里凋零,独有江边几只腊梅花开烂漫。 岳不群和小师妹骑着马,缓缓的从江边小镇里出来,路上行人二三不绝。 穿着一袭白裘,明丽娇美的小师妹已经化身他的小迷妹,骑在马上,顾盼间都带着崇拜和爱意,秋水盈盈。 方才在镇中酒楼里,赔偿了老板的损失,重新整治一桌酒菜,和小师妹吃饱喝足,这才出了小镇向武昌城进发。 “师兄,我们现在还要进城吗?”宁中则娇声问道。 魔教一众高手在任我行的带领下来势汹汹,伏击师兄,她是师兄的拖油瓶,结果却被师兄反过来杀溃! 这如何不叫她崇拜呢? 她也是练剑的人,知道要练到师兄的境界有多难!而这次拖油瓶的经历也叫她心里下定决心。 岳不群看着娇美动人、新笔趣阁嫩、崇拜爱慕着他的小师妹,大战之后,心里亦有些意头涌起。只是还要去武昌城里办点正事呐。 “师妹,我在朝食酒楼赶走魔教的一众小喽啰时听到胡琴声了,衡山派的莫师弟应该是到了附近。我打算和他取得联络。” 莫大出现在附近,倒是让他心中有点暖。 他前世里读《笑傲》,最喜欢的人物便是潇湘夜雨莫大,连他的qq名都是这个。 莫大低调的隐藏着武功,但出手就杀掉费彬。且在思过崖山洞里那般混乱的环境中,竟然活到最后! 没有主角光环,但却能几经风浪,应对危机而存活。这是叫他年轻时羡慕的一种本事:手里有牌! 莫大的牌就是其隐藏起来的武功、精明。 以莫大的“精明”,只是来接应他“逃跑”的,绝不会为他而身陷重围。但如此,亦足感盛情。 宁中则惊讶的道:“啊?但是,师兄,莫师兄未必肯进武昌城。” 衡山派的莫大师兄,喜欢拿着胡琴行走于江湖,有点像衡山派那名创造出百变千幻式的耍彩戏的前辈。 岳不群笑起来,解释道:“武昌城里有武林人士,我是要人帮我传信。我们俩哪里能找得到莫师弟? 这次魔教居然敢伏击我,得叫这帮人付出点代价!” 武昌府,魔教就别要了。 宁中则明白过来,嫣然轻笑,道:“师兄,我决定了,回华山后我就将门内的俗务全交给无瑕处理,我要专心练剑!将来五岳剑派和魔教会战,我要能和你一起去。” 岳不群微怔,随即赞同道:“好。” 小师妹长大了啊! 她就是这样很有心气的小娘子。难怪原书中那么多人对她颇为认可和赞许! 其实这次来福州一年多,他感觉到小师妹的成长,不仅仅是身高和胸襟,还有心性上的成熟。 譬如刚刚,酒楼里有几具实体,但她亦没有太多余的反应。而他是经历轮回世界的锤炼,才从前世太平客的心态,逐渐的适应这残酷、血腥的江湖。 … … 任我行、向问天、绿竹、东方迷以及文、丘两名舵主从酒楼里冲出来,一路冲到镇外藏马的棚子里,纵马往北而逃。 整个队伍的士气极其低迷。 一行人狼狈的奔出约百五十里之地,方才在一座小县城中停下来。这里有魔教湖广分舵下属的堂口。 县城中一角,宽敞的院落里,低阶的魔教教众来回穿梭,送来药酒、热水、衣服等。 任我行收拾一番后,换上朴素干净的长衫,收拾心情,到客厅中等候。 东方迷等人陆陆续续的过来。 任我行心性坚韧,面不改色的坐在正中的官帽椅中,关心道:“东方兄弟,你伤势如何?” 东方迷的脸色苍白,一副凄惨的模样,咬牙道:“还死不了!我和岳老贼此仇不共戴天!” 他的左肾受伤严重,近乎坏死。这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实在是莫大的坏消息。 一一和众人寒暄几句,任我行痛心的自我检讨: “我等汇聚在一起,虽然是以围杀岳不群为由,但终究是要去黑木崖做大事!没想到此次围杀损兵折将。 这次挫败和众位兄弟无关,是我的责任!我有贪功之心,却对岳不群的武功判断错误。” 说着,站起来,拔出腰间的长剑。 “舵主。” “任舵主。” “太师叔,不可!” 向问天、文满湖、丘舵主、东方迷、绿竹五人都站起来,惊愕的阻拦任我行自残。 任我行是枭雄,不是老实人。负责归负责,不代表要给自己开个洞。拿剑将一缕头发割下来,道: “任某对不住诸位兄弟,但还有大事要做,暂留此躯!今割发代首,以表心意。 任某在此立誓,来日定要提岳不群的人头,祭拜魏兄弟、刘兄弟、李兄弟三位在天之灵。如违此誓,人神共诛!” 向问天率先躬身向任我行行礼,心潮激荡的举起右手向天,立下誓言道: “向问天在此立誓,来日定要提岳不群的人头,祭拜魏兄弟、刘兄弟、李兄弟三位在天之灵。如违此誓,人神共诛!” 绿竹也是心情激荡,大声附和道:“绿竹今日在此立誓…如违此誓,人神共诛!” 文、丘两舵主,副香主东方迷也是热血沸腾,跟着立誓:“…如违此誓,人神共诛!” 一时间,客厅内低迷、伤痛、沉闷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再取酒来饮,几人士气尽复。 不得不说,任我行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文满湖喝口酒,担忧的道:“任舵主,三名兄弟的新笔趣阁首在那小镇的酒楼里…” 李香主是他得力的心腹,他怎忍心任其暴新笔趣阁荒野,被喂了野狗? 任我行沉稳的道:“文兄弟,这不用担心。岳不群虽是个正道的伪君子,但不会坏我兄弟新笔趣阁首,必定会给送往镇外的义庄。” “”文满湖有点不信。 五岳剑派和魔教之间的血仇、恩怨绵延近百年。双方见面,从不会讲江湖规矩。 譬如他们这次围杀岳不群。 绿竹心里藏着苦闷,说明道:“文舵主,一年前,岳不群来朝邑城袭杀太师叔,我青梅师兄横死当场,其新笔趣阁首事后被华山派安置在义庄。” 这岳不群…,文满湖满心的古怪感觉,轻轻的点头。总算是放下心来,回头给李兄弟收新笔趣阁厚葬。 得等岳不群离开武昌府,他过去才安全。别被守株待兔,一剑给杀咯。 不知道,岳不群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带着他那漂亮的小娇妻离开武昌府。 按照之前的脚程,岳不群应该是到襄阳,准备从郧阳府进关中,回华山。 这时,此地的白旗主上官云神情慌张的进来汇报,单膝跪地道: “任舵主,岳不群汇合衡山派的莫大、武昌府的白道人士,将圣教的武昌府青香堂给挑了。还扬言要我神教退出武昌府。” 日月神教的管辖体系是一个承宣布政司设分舵,下设五个香主,分管数府之地。一个香堂下设五个旗主,分管数县之地。 上官云的上司被斩杀,由不得他不慌张。 而他此时对任我行的恭敬,则是相当的会察言观色。三个舵主以任我行为尊,这实力已不下于黑木崖上的十大长老。 但目前黑木崖上争权争得厉害,他一个小小的旗主,可不敢下注。听吩咐就可以。 任我行眉头一挑,岳不群这鸟厮得理不饶人!冷静的问道:“可有沙长老的消息?” 沙长老调派的就是青香堂的教众。 上官云道:“沙长老被岳不群一剑给杀了。” 任我行微微蹙眉,挥手让上官云退下去,沉吟片刻后下定决心,朗声道:“诸位兄弟,我等汇聚在大江边上共图大事。 虽然有围杀岳不群做幌子,但早就有人报上黑木崖,沙长老便是宋教主派来的监军。 他如今横死在武昌城外的小镇,我们无法向宋教主交代。上黑木崖之事,已经刻不容缓! 请诸位兄弟助我!” 说罢,站起来,向几人躬身行礼。 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圣教可乎? 在这一刻,所有遮遮掩掩的图谋被任我行揭开!他们就是要改天换地,将黑木崖上的那帮蠢货赶下台,推任我行为圣教教主,重振圣教雄风! 文、丘二舵主,外加东方迷同时躬身回礼,齐声道:“愿为教主效死!” 向问天、绿竹也改称呼,高呼道:“愿为教主效死!” 众志成城,此情此景,可昭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