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杀案?” 铃木美佐上次遭遇抢劫,至今心有余悸,忍不住追问道:“犯人抓住了吗?” “还没有,刑事科在全力追捕。” 绫子啜饮了一口大麦茶,用余光打量须贺道宏。 嗯,长相很不错,校服看起来皱巴巴的,看样子是被水洗后没烫整齐……难道说是单亲家庭么?只有父亲才会这样粗心大意吧。 片刻后,绫子收回了目光。 铃木美佐抱怨道:“就是因为这样,你们警察才会被人说是只会领薪水的饭桶集团啊,哪有抓不到犯人就让居民搬走避难的道理?” 须贺道宏略微有些惊讶,原来这位凶巴巴的欧巴桑是一名刑警么? “莫非是因为铃木老师不想和妈妈打交道,所以才没有报案吗?”他在心中揣测着。 眼下,铃木美佐这句话又让绫子横眉竖眼,她放下麦茶,语气冰冷的说道:“我这是为了你好,即便你再怎么埋怨警察,犯人也不会良心发现去警局自首。” 她顿了顿,又说道:“你这才搬出来多久?一个月都不到吧?就把自己搞得一身伤……” 铃木美佐不耐烦的打断道:“都说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心虚的瞥了须贺道宏一眼,生怕被拆穿。 绫子捕捉到了女儿的小动作。 她早就看出来女儿在撒谎,只是懒得拆穿。但她没有想到,这事似乎和身旁的这个少年有牵扯。 果然,这两人绝不仅仅只是师生关系。绫子目光微凝。 她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须贺道宏正端着茶杯看两人吵架呢,没想到火力忽然转移,他只好放下麦茶,说道:“须贺道宏,请多指教。” “今年多大?”绫子又问。 “十七岁。”须贺道宏说。 原主比同龄人晚一年上学。 “干嘛啦!不要把我的学生当嫌犯审问!”铃木美佐打断道。 “只是聊聊也不行吗?” 绫子气场全开,客厅温度骤降。她面无表情,目光如鹰,仅仅只是对视,就能叫人心生寒意。 铃木美佐见状,意识到妈妈真生气了。她嗫嚅片刻,别过了脸,独自生闷气。 见女儿不再反对,绫子继续问道:“刚才见面的时候,你为什么盯着我的头顶看?” 须贺道宏心说这也太敏锐了吧? 他已经养成看异性先看对方头顶感叹号的习惯了,所以两人一见面,他下意识往上瞟了一眼。 绫子头顶的感叹号是白色的,稍微一瞥,便有字幕展开。 【除暴安良!】 【帮助铃木警官抓捕嫌犯】 【任务奖励:冥想术】 “又在看了,”绫子皱眉问道:“你到底在看什么?我头顶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么?” 须贺道宏只能战术性喝茶掩饰尴尬:“没看什么,只是我眼睛有点斜视而已。” 他心里其实挺在意那个所谓的‘冥想术’,光听名字就像是那种祛除邪念、静心寡欲的打坐功法,没准对于压制火气有奇效。 接着,绫子又问了他一些基础信息。 须贺道宏身正不怕影子斜,该说的都说了,就连自己家住哪都报了过去。 见他坦荡,绫子这才略微打消了疑虑。 “我也有个问题想问您,”须贺道宏顺势说道:“那名嫌犯的身份查清了吗?” 他顿了顿,补充道:“因为我家也住在附近,方才听您说这片町区发生了凶杀案,所以心里有些不安。” 铃木美佐像是联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绫子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她沉吟半晌,取出了手机,说道: “按照规定,案件调查情况是不能透露给外人的……不过通缉令马上就要下来了,到时候你们也会在电视上看见嫌犯的照片。” “我一定会保密。”须贺道宏很有眼力见。 绫子点了点头,从手机相册翻出了一张照片,摆在了桌面上。 “平宪义男,32岁,有前科,是个危险人物。你们要是碰见了,记得躲远点,确保自己安全后,打报警电话。” 看着屏幕上的圆脸络腮胡,铃木美佐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惊呼。 须贺道宏也是一愣,但他很快就镇静下来。 真就这么巧啊? 照片上的男人,赫然就是被须贺道宏锁在地下室的抢劫犯。 “你们见过他?”绫子察觉到了两人的异样。 “具体怎么回事,您还是问铃木老师吧,”须贺道宏反应很快,他一下把皮球给了铃木美佐,“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不好插嘴。” 绫子转过头,逼视铃木美佐。 后者的脑袋都缩进了睡衣帽子里,头顶的绿色毛绒天线一柱擎天。 “铃、木、美、佐!”绫子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我要是说了,你肯定要逼我搬回家。”铃木美佐干脆把拉链一拉,拒绝交流,把自己变成了自闭天线宝宝。 绫子额头上的青筋条条绽开,看这架势,铃木老师马上要感受到来自母亲的爱了。 须贺道宏见势不妙,起身告辞。 绫子也没拦着他,一个高中生而已,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万一真有什么特殊情况需要做笔录,让铃木美佐帮忙联系就行。 喀哒一声,须贺道宏关上了公寓大门。 他站在走廊,能听到房间里传出啪啪的脆响,听这弹性,估计是铃木老师被打新笔趣阁了。 “说不说!说不说!” “呜哇哇!我要告你家暴!警察打人了!我可是教师!” “你今天叫破喉咙也没有用!” “破喉咙!破喉咙!” …… 须贺道宏面无表情,快步下楼。 虽说和小白鼠相处的很愉快,但既然这家伙身上背着人命,那就留他不得了。 让他去自首,也算是完成任务吧? 须贺道宏骑着单车,在废弃商业区绕了几圈,确定身后没人跟着,这才进了地下仓库。 门一开,一股恶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只见平宪义男光着下半身,裤子丢在一旁,正散发着恶臭味。 显然,在须贺道宏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平宪义男恢复了清醒,把自己身上的秽物简单的处理了一下。 “小子,我记住你的脸了,”平宪义男满眼血丝,神情憔悴,“有种你就弄死我,不然等我出去了,我会扒了你的皮。” “放心,我这就放你走。” 须贺道宏又掏出了手机。 见状,平宪义男骤然色变,他无力地蹬着双腿,惊恐道:“你又要做什么?!” “嘘嘘,小点声,我会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