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东击西么。”符亚戊听了小兵的消息,不惊讶也不着急,喃喃几句,随后询问,“可知对方是楚贼何部兵马?” “并非楚军,打得旗号是景字旗。” 景芮么。 符亚戊心中了然,当即命令,“命魏磬率三千骑驱逐。” “是。” 小兵得令而去。 旋即,符亚戊目光再度落在與图上。 殷蛟也不晓得他看来看去有什么用,现在他最该做的,难道不是逼迫楚王进攻么。 如果这么一直耗下去,那可不算什么好事。 直至傍晚,殷蛟与另一名亲兵交班,他这才返回住所。 一间小屋子。 换了衣裳,找到田奉,俩人前往城内闲逛。 由于处于战争状态,彭城戒严,平民只能在规定时间购置货物以及生活用品,大部分时间只能老实待在家里。 因此,彭城内没什么人气。 不过殷蛟也不在乎,他只是想走走逛逛散散心。 因为在战胜济北王之后,殷揖便带领一部分兵马回到陈留,这边他都没个人能和他闲聊。 因此很无聊。 来到一处尚未关门的酒肆,要了一壶好酒一桌下酒菜,殷蛟和田奉就这样坐在酒肆二楼边吃边聊。 “周围都有监视的人手,十二个时辰都没断过。另外,我也不能随意同旁人交谈,否则必会有人前来审问。”田奉低声说。 殷蛟点点头,表示不意外。别看他在符亚戊身边看似挺自由,其实周围也有人时刻盯着自己。 这老登,实在是太小心谨慎了。 折腾来折腾去,还是如笼中鸟,这滋味可真不好受。 就在他们闲聊时,下面传来叫嚷声。 殷蛟撇头一瞧,发现是几个丘八在下面骗吃骗喝还要打人。 这种事情,虽然见得少,但也不出乎预料。 毕竟,士兵离家征战,心思复杂。 殷蛟原以为那东家会迫于这些丘八蛮不讲理,低头认错。没想到,对方硬气的很,居然敢和丘八叫板。 这可捅了马蜂窝,几个丘八上去就是对着那东家一通暴打,打完还要抓那东家的女儿。 眼看着恶霸欺负可怜父女的戏码就要上演时,一个年轻人忽然横插一杠,打得那几个丘八满地找牙。 “好厉害的剑术。”田奉点点头。 殷蛟摇摇头,端起陶碗饮尽碗中酒水。 “到此为止了。” 就在他话音落下,外面冲进来几十个人,全都是一丘之貉的丘八。 这下子,那年轻人再厉害的剑术也打不过一群人。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嘛。 噼里啪啦。 年轻人惨遭暴打。 少顷,丘八们骂骂咧咧的走了。 见天色渐晚,殷蛟也起身准备离开。不想没走几步,便被几个衙役拦住去路。 “我是大将军亲兵,天黑之前必须归营。我不管你们是谁的人,拦下我,可得准备好大将军问责。”殷蛟很是平静的说。 他的自由是有限的自由,虽然符亚戊从来没警告过他什么地方能去什么地方不能去,什么时间能出去什么时间不能出去。 但是,作为一个被软禁的人质,他心里还是有点逼数的。 不然,闹开了,大家脸上的面子都不好看。 人要有自知之明。 “少说废话,你们打死彭城守之子,速速随我等回去伏法。否则,休怪刀剑无眼!” 纳尼? 彭城守之子? 谁啊。 殷蛟茫然之下,被一群衙役给送进郡大牢关押。 砰! 隔着沉重的木制牢栅,殷蛟目光略带可怜的看着外面负责看守他的牢卒。 这倒霉蛋还不知道自己身份呢,别说彭城守之子的死和自己没关系,就算有关系,在这个时间节点,符亚戊都不会让自己出事。 他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彭城守这个人会不会暗算自己。 因此,他打算想办法从这个牢卒嘴里撬点东西出来。 他并不担心符亚戊会不会救自己,他只担心符亚戊能不能及时赶过来。 应该可以吧。 毕竟,田奉也跟着一起被抓,符亚戊看不到自己按时回来,应该会派人了解情况。 或许,暗中监视自己的人,这时候已经将消息传递给符亚戊了也说不定。 “你知不知道我身份?” “知道,临淄王太子。”牢卒转身,露出一张大众脸。 “不,你不懂我身上关联着什么。我劝你尽快释放我,不然你可能会丢掉性命。” 牢卒诡秘一笑,突然缩着嗓子,压低声音。 “少主,主上让我转告你,安心待在彭城,不要着急脱身。现在外面一切安好,千万不要再着急做事,以免重蹈覆辙。” 纳尼? 你是谁! 殷蛟悚然一惊,正准备说什么,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陷阱,是符亚戊布置的陷阱! 目的在于诱骗自己,从而侦破自己可能和临淄王有着秘密联系的渠道。 不是他有被迫害妄想症,而是这个世界太残酷太冰冷,他必须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所有人。 否则,脑袋不保。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牢卒看出少年不相信自己,遂道:“少主不信我也没关系,只需记住我的话就行。彭城看守严密,我们的人实在没办法暗中联络少主,只能出此下策。” 殷蛟还是不相信,反而戒备的后退两步。 见状,牢卒不由苦笑,心里却是很满意。 少主如此机警,想来生存下去的机会能增加不少。 “你究竟是谁?”殷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牢卒摇摇头没有回答,只是认真道:“少主,今日之后,我们再想联络会很困难。安排在军中的弟兄,这次杀死彭城守之子难逃一死,还望少主谨记主上的话。” 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说,那几个丘八杀掉彭城守之子是计划的一部分? 想到这里,殷蛟决定改变策略。 “你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 牢卒摇头,“我无需证明自己的身份。” “那我凭什么相信你。” 闻言,牢卒一怔,似乎觉得殷蛟的话有道理。他想了想,说道:“少主,我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我只能告诉你,此番为见少主一面,我冒死联络军中的弟兄,又恰好碰上少主外出机会,这才制造这次会面机会,只为传递主上的一句话。此事过后,军中那位会死,而我也会死。只有这样,才没人看出破绽,才能保证少主安全。” 死士? 殷蛟蹙眉,在有保留的情况下沉声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位彭城守之子是你算计死的?” 牢卒一笑,“不错,他好打抱不平,整日在街市行侠仗义。是我故意告诉他,有几个士卒在酒肆闹事,将他引去。后面那些士兵,则是军中那位弟兄派人找过来。目的,就是在于杀掉他,然后由我抓走少主,将主上消息传递出去。” 殷蛟瞳孔猛的一缩,旋即咬着牙问:“那酒肆东家的反抗,同样也是你的安排?” “这倒不是。”牢卒摇头,“无论他是否反抗,彭城守之子也一定会被我引去,这无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