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铎跑到她身边蹲下身子,雨水很快淋湿他的衣服。 “老院长呢?”他问。 姜斐然沮丧地垂眸,“走了,呼吸道被堵住窒息而死,我叫了救护车,马上来。” 说完,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流下来,滴在地面。 宫铎沉默,一把将她揽入怀里,男人的体温瞬间将她包裹。 “没事,没事了。”他抚摸她的头发安慰。 她现在大脑一团乱,不想说话,也不想再应付人际关系。只是呆滞地任他抱着。 过了一会儿,宫铎打横将她抱起。 “你在车上等我,剩下的我来处理。”他看着她无神的眼神心脏隐隐犯疼。 姜斐然薄唇轻启,“宫铎,你不该靠近我,接近我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或许她命里就该自己一个人。 宫铎将她放在副驾驶,拿纸巾给她擦了擦脸和头发上的雨水。 “和我想的一样,靠近我的同样没有好下场。”他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一段过往。 “江梦,我不会让你出事。” 最后他关上车门,转身往教学楼走去。 姜斐然扭动僵硬的脖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好像是委屈,又好像是愧疚。 宫铎走到教学楼面前,其中一间教室烧得最严重,他沉着脸大步走进去。 自从葬礼后,宫铎一直在和老院长联系,孤儿院有事也是他出面解决。 这次要不是老院长打电话给他说江梦来了,他都不知道这里还发生了火灾。 幸好孩子们都不在这栋楼,不幸中的万幸。 空教室中间有一堆白灰。 他眉心一皱,绕开它,注意到角落里的监控。 为什么监控都拔了? 火灾从外面烧进来,里面的人为什么不想着逃生,却拔了监控? 正在他疑惑之际,救护车到了。 他协同医护人员带走老院长的遗体。 回到车内,姜斐然的思绪稍微恢复了一些。 她问,“你怎么会来?” 宫铎如实相告,“院长给我说你来了,原本想最后接你回市区,没想到” 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 “宫铎,我有些看不清你。”她很冷静地分析,“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自从上次葬礼上见一面后,你就像变了个人。” 她脑子里想到许清雅说的透过她看到另一个女人。 她接着追问,“还是你想从我身上看到谁的影子?” 宫铎听到她最后一句话,眼神里明显闪过一瞬惊讶,随后又恢复如初。 “只想保护你,对你好而已,不用多想。”他给了一个最没说服力的理由。 说完后,手下意识摸向项链上的戒指。 之前认识两年多没感觉,现在不过短短一周多时间,就有感觉了? 说出去谁信? 姜斐然注意到他的动作,眼神落在他项链上,戒指没什么特别的,但越是这样越奇怪。 谁会把一个普普通通的素戒当做项链吊坠,随身携带? 姜斐然冷笑,不过是另一种演员罢了。 何书煜为财,他为了另一个女人。 “走吧,回去。”她冰冷地道。 回到市区,四周都闪着五颜六色的灯。 宫铎没有直接送她回江家,而是把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 认真嘱咐道,“你等我几分钟,很快。” 姜斐然没说话,继续坐在副驾驶。 她透过车窗看见他跑进药店,像是察觉到什么,她低下头,左手手肘有烫伤,伤口不大,但还是掉了块皮。 应该是她把江梦的身体放在教室时,有东西掉落在手臂上烫伤了。 姜斐然一路心不在焉,现在才发现。 在车上等了几分钟,宫铎拎着一大袋东西上车。 有消毒棉签,碘伏,还有一些外敷的药,以及包扎用的布料。 “手给我。”他说。 “这些没用。”姜斐然回应。 江梦的身体现在全靠她的灵魂撑着,人类的药已经这副身体没任何效果。 他像是没听见一般,握住她的手腕,然后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打开碘伏,拿起棉签沾了一点。 “有没有用,试了才知道。” 宫铎小心翼翼地给她处理伤口,最后给她缠上医用布料。 “这两天洗澡小心点,别碰到伤口。” 他指着袋子里的药给她介绍,“这是外敷的,每天” 他说得认真,但姜斐然现在只想问, “她是谁?” 她又补充说道,“你透过我看到的那个影子,是谁?和我长得很像?” 宫铎瞳孔一紧,喉咙咽了咽,坐直身体。 “你想见她?” 她收回手,嘴角微扬,带着讥讽,“她和我又没关系,我为什么见她?我只是想提醒宫教授,别把我当任何人的替代品。” “招惹我不是好事,小心惹祸上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打开车门,下车离开。 宫铎瞥了眼还在车内的药,在抬头看着她坚决果断的身影,心里发堵。 “小欢,我是不是搞砸了?她生气了。” 姜斐然一直往前走,自己走到哪儿了也不知道。 宫铎开着车一直跟在身后。 天色已黑,车灯照在她的背影,投在地面拉得老长。 然而等她走到一处轿车无法通过的巷子口,转身就走了进去。 里面没有路灯,漆黑一片。 宫铎害怕她有危险,不顾路边不能停车,立刻下车跟上她。 “江梦?”他快步走进巷子却不见她踪影。 “江梦,你在哪儿?” 突然。 身后有人拍他肩膀,他反应迅速地回过头,对方是一个不修边幅,留着络腮胡的男人。 男人吸了一口夹在指尖的烟,呼出一口烟圈。 语气随意地问,“你看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