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退了一步松开薛音,她幸好反应很快,及时抓住一旁的货架才没有跌下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祁煜冷着脸问。 “听说有个拍越剧纪录片的导演来看展,我特意过来露露脸。” 薛音很认真的解释,一副怕祁煜误会的样子。 气氛安静了几秒,祁煜试图在薛音脸上找出一丝撒谎的细节,她偏偏很淡定的看着他。 “就这样?”祁煜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不满地反问一句。 “当然,谁知道你突然把我抓过来了。”薛音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无奈的耸了耸肩。 “那个男人是谁?”祁煜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透着一股冷意。 “我不认识,他刚好撞到我就给我道歉了。” 薛音如实的说,她难得很乖的样子,他看着也不像是撒谎。 “我不喜欢脏女人,别让其他人碰你。”祁煜捏着她的下巴,一字一字的警告她。 “你就放心好了,我很干净。” 薛音嘴角微微上扬,信心满满地说,“我可能比你还干净。” 祁煜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脑海里浮现出床单上那抹红色,他还以为她是什么爱玩的女人。 结果竟然是如此…… 手机新笔趣阁响起,祁煜看见来电显示林语眠,他抬手按着薛音的嘴,单手划过接听电话。 “煜哥,你去哪了?”林语眠心急的问道,“主办方想找我们一起合影呢。” 薛音笑着看向祁煜,故意使坏舔了一下他的掌心,像是在他欣赏挠痒痒。 “现在过来。”祁煜低声说,声音比刚刚温柔多了。 要不是见过祁煜两幅面孔,薛音都想象不出来祁煜对林语眠像另一个人。 以前外界传祁煜冷漠无情,像是一个利益至上的机器人,唯独面对林语眠不一样。 “好,那我等你哦!”林语眠愉快的挂了电话。 祁煜收回手,他沉着脸看向薛音,她故意的眨了眨眼睛。 “今晚洗干净。”祁煜扔下一句话,他打开门往外走。 留下薛音靠在墙上大口的喘着气,她皱了一下眉头,谁都没想到祁煜还会追着她来杂物间。 脑子里回想到祁煜抓着薛音进衣物间,他像是哪里不高兴一样,抓着她来发泄一顿。 薛音有些时候摸不着祁煜的头脑,她佩服他还能忍到今晚。 “今晚?”薛音的嘴角微微上扬,她看祁煜还挺上头。 原以为攻略祁煜还需要一点时间,薛音只想着加快速度完成计划,这样就可以想办法拉近距离。 薛音转身去洗手间简单整理了一下,她补了补口红,锁骨上若隐若现的红印让人想入非非。 薛音拿过遮瑕膏盖了一下,近距离还是很明显。 不管了,薛音收起东西,踩着高跟鞋转身往外走。 她一路气场传开,脸上挂着大方的笑容,吸引不少来宾的注意。 有不少人认出薛音,对她纷纷议论起来,没想到哦啊会在这里碰见她。 “那不是薛音么?” “是啊,她不是都消失几年了?怎么会突然回来?” “蔡玥现在都糊了,越剧团就没有一个能打,总不能薛音回来还能起死回生?” “难说哦,林语眠就听能打!” “林语眠和薛音的差距不是一点,而是十万八千里。” …… 薛音一字不漏听见周围人的讨论,她当做没听见,自顾自的往前走,大步拐进展厅。 下午三点多,来宾陆陆续续到齐了,每一幅画的前面都站着不少人,有的人是买家,有的人是来拍照打卡。 不远处很热闹,薛音顺着声音看过去,一眼就看见祁煜和林语眠。 “诶,祁煜大手笔买了今天的重磅之作,那可是价值一千万美金的画作,他就这么送给林语眠!” “就是啊,我都羡慕妒忌恨了,我也想要同款男友。” “哈哈,你做梦吧!” “谁不想要这样的男朋友啊?人帅又大方!” “啧啧,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 薛音回头看见两个小女生正在聊着天,她们的语气里透着羡慕,在场不少人都看向林语眠。 不管祁煜出现在哪里,他自然是高光,林语眠跟在他身边沾了光,她也成了瞩目点。 薛音快速搜索她想见的人,其中一个男人穿着白色t恤和破旧款的牛仔裤。 薛音心里一喜,那就是纪录片的导演。 侍应生捧着托盘经过,薛音快速拿过一杯香槟,朝着男人走过去。 “这幅画还挺悲伤……”薛音缓缓停下脚步,声音低沉。 原本专注于看画的男人顺着声音看过去,他的双眸没什么温度,脸上几乎看不出喜怒。 “怎么说?”男人挑了挑眉,声线压低了几分。 薛音快速观察杰森,这是一位华裔导演,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快五十岁,更像是三十出头。 “你看……”薛音指向画中角落的小孩,“人生最重要的是被看见。” “确实。”杰森点点头。 “哪怕画出一个大型的狂欢派对,角落里的小孩才是重点,他被全部人忽视,仿佛他的悲伤格格不入。” 薛音大胆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她看着杰森的眼神触动,似乎上钩了。 “你说得对。”杰森轻声说,双眸里多了几分笑意,“这是我的作品。” 没人跟薛音说过这件事,她得知杰森还会画画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薛音看了看整张画的署名,只有一个简单的英文名杰森,很难跟眼前的人联想起来。 “怎么?”杰森见薛音沉默了一会,他好奇的问道。 “我只是惊讶你深藏不露。”薛音微微一笑。 “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人。”杰森轻声说,薛音愣了一下。 薛音有点不懂杰森怎么会告诉她,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面。 “所有人都只看见这幅画的开心,只有你认为它是悲伤,你看见我的用意。” 杰森强调了被看见的意思,他还感觉难得听见不同的意见。 这幅画已经好多年了,杰森每次看见来宾脸上的笑容,他就知道对方没懂这幅画真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