旰休要废话!老夫没问你如何逃命!” 魁梧老臣打断江晟,沉声道:“只要告诉我们当日追杀你的人有多少,劫掠运粮船队的人马又有多少!” 江晟忽然意识到,这个老毕登很强势,当着江佶和文武百官的面,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要知道,自己现在可是备受圣恩! 除了江洛川、高乞、蔡太师寥寥几人敢刁难自己,其他文官武臣见了自己就绕道。 庆武侯在一旁道:“殿下,此事关乎我大夏国运,还请殿下好好想想!” 江晟撇撇嘴,“当日那般混乱,到处都是胡氐追兵,我如何去算对方人马?” “废物!”魁梧老臣怒斥一声,继而对江佶抱拳。 “陛下,胡羟厉兵秣马许久,近年必会大举兵事。 胡氐之乱虽打破他们的部署,但不会改变胡羟的大局决策。 然而因地理劣势,他们难以强攻秦淮,否则也不会多番来信,邀我同击胡氐。 我大夏多有水军,且与胡氐只隔一河,渡河便直指楚州腹地。 若是我等捷足先登,可将国界北移数百里,雄踞秦淮天险,进可攻退可守,恢复中原指日可待! 此乃天赐良机,陛下切不可坐视不理,否则悔之晚矣!” 江佶陷入沉思。 他自然知道秦淮的重要性,但那胡氐现今多少兵马,战力如何,他皆不知。 冒然开战,很有可能得不偿失。 万一胡氐杀败夏军,再乘势南下,他们又该怎么办? 江佶很纠结,江晟却听明白所有。 眼前这个魁梧老臣看似请战,实则逼宫。 玛德,这么莽江佶都不赐他白绫! 而庆武侯等人似乎以他为首,达成统一战线。 这老毕登究竟是谁? 要是搁在前俩月,江晟肯定跳出来全力支持。 但是现在,他坚决反对跟胡氐开战! 胡羟正在筹备战事,却因为胡氐的牵制,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爆发举族大战。 而大夏也因为胡氐之乱,陈兵南岸,唬得胡氐不敢乱动。 如此三方相互牵制,虽然搞得人心惶惶,却进入了短暂的和平阶段。 这种平衡非常难得,江晟得以把握发展,壮大自身。 现今滃舟岛初见雏形,中原百姓批量迁徙,万不可在这个时候陷入战乱。 故而维持住三方的僵持状态,才最符合江晟的利益! 大殿一片寂静。 那魁梧老臣气场太强了,文武百官在江佶没有表态之前,都不敢出来发表看法。 “圣上,你还在考虑什么!” 只听魁梧老臣厉声大喝:“难道陛下忘记了五年前的失国之恨?还是甘心就此做一个弱国败君?” “哗!” 顿时,大殿一片哗然。 可是即便如此,依旧没人出来指责。 庆武侯几人赶紧拉住魁梧老臣,不断向江佶赔罪。 江晟在一旁看得傻眼。 喂喂喂,不带这样的!这老毕登都指着江佶揭短了,你们咋一声不敢吭? 凭什么老子一提“北伐”两个字,你们就口诛笔伐,恨不得用唾沫把我淹死! 柿子捡软的捏是吧? 江佶气得发抖,咬牙切齿斥道:“大胆!朕念你在边军劳苦功高,特召你回来以示嘉奖。 可你第一日上朝,却这般咄咄逼人,你可有把朕放在眼里?” “微臣正是为圣上考虑,才从边军回来请命北伐!”魁梧老臣铿锵有力,面容正派,好似个直谏忠臣。 江佶深吸一口气,有些无措,沉声道:“江……江晟,你有何看法?” 他快坚持不住了,赶紧呼叫御用背锅侠。 江晟大为讶异,忽然发现今日早朝没有大皇子、蔡太师的身影。 难不成他俩得知这人回来,故意躲起来了? “父皇,儿臣何德何能,如何妄议国事?”江晟笑道:“皇兄多有主见,可询他看法。” “你皇兄有皇命在身,去往各州府宣发恩科事宜。”江佶道。 “原来如此。”江晟又道:“蔡老太师见识广博,父皇问他亦可!” “他?蔡太师年老体衰,告病在家已有两日未曾上朝。”江佶气得牙痒痒。 这只老狐狸,一听说童焕回来立马称病,打什么主意当朕不知? “好了,你休要再问,就说你的看法!”江佶没了耐性,眼神深邃的看向江晟。 江晟忽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玛德,这怕不是江佶老儿试探我吧? “儿臣知道了!”江晟缓步来到童焕面前,“就是这位大人要北伐的?” 童焕昂首冷笑。 “不错,老夫今日必要说服陛下同意! 江晟,我知你名! 以往你常把北伐挂在嘴上,却因陛下一根白绫吓破胆子,再也不敢借此沽名钓誉。 你这等贪生怕死之辈,没资格与老夫论事!” “是是是,我贪生怕死,辜负大人期望,我向大人赔罪。” 江晟行了一礼,把童焕看愣。 可是当他抬头之际,眼中爆出一抹凶光。 “但是,你特么算什么东西,敢威逼我父皇?” 话音一落,挥拳狠狠砸在童焕的老脸上。 “砰!” “哎哟……” 童焕没有防备,被江晟打倒在地。 他此时没转过弯,打人之前先道歉,你还挺有礼貌的。 “老逼登,胡族要打是他们的事儿,你丫的掺和个屁啊!” “我大夏好不容易有如今的繁荣昌盛,你非得拉父皇进陷泥塘,有何居心?” “我揍死你!” 童焕被江晟压在身下,打得唉哟直叫。 庆武侯等人反应过来,连忙跑去拉架。 “殿下不可!” “童大人万万打不得啊!” “殿下休要生气,童大人并无犯上之心!” 江佶看着乱成一团的大殿,心里笑开了花。 对对对,这孽子就得有此作用!没有赐死他,是朕今年最正确的决定! 眼看江晟被众人拉开,江佶才摆起皇家威严,沉声喝道:“孽子,还不住手!你可知他是甚么人!” “我管他是谁,只要敢对父皇不敬,便是儿臣的生死仇人!” 江晟被几人抱住,依旧不依不饶朝空气蹬脚。 江佶最中意他这副忠诚狗腿的言论,心中大爽。 “孽子,还敢还嘴?快快向童太尉道歉!”江佶怒斥,眼中却带笑意。 “不道!”江晟犯了犟劲儿,就是不愿认错。 “大胆,朕的命令你敢不听?” 江佶再度大喝,江晟只好低头,不甘愿的向童焕赔礼。 童焕气怒难挡,指着江晟的鼻子:“好好好,这一顿拳脚我记住了!” “玛德,老逼登给脸不要脸?”江晟大怒,撸起袖管又想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