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心薇侧头,看向拽住她胳膊的人。 是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女子。 梁心薇眼里立马流露出蔑视,把手一抽,就冲着女子斥喝:“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女子轻蹙眉,似没料到梁心薇如此粗鲁。但想到她方才的行为,又释然的舒展了眉头,淡淡的挽了一下嘴角。 但陪在她身旁的别一个稍年长的女子却上前一步,对对梁心薇轻喝:“放肆,你知道我们夫……” “走吧。”女子出了声,温柔的声线,透出她良好的教养与大度。 年长的女子忍了忍,瞥了梁心薇一眼,挽上女子的胳膊离去。 梁心薇冲着两人的背影,不以为意的冷冷一哼:“一身穷酸样,竟然来教训我。” 看着绿婊飞扬跋扈的本性,我幸灾乐祸的笑着。 这大白莲,平时那么八面玲珑,关键时刻却没眼力劲儿。看到别人穿着朴素,就以为是普通人,却不知道,自己把本性暴露在了一个,她这辈子都要挖空心思讨好的大人物面前。 刚才拽梁心薇手臂的女子,是傅寒燚的母亲,孙文蓉! 可梁心薇竟然不认识。 这让我很意外。 毕竟,她和傅寒燚连婚都订了,她这个准儿媳,竟连未来婆婆的面都没见。可我这个被报复的小丑,却有幸看过傅母的照片。 而且,是傅寒燚给我看的。 那时,我自以为与他是恋爱关系,闹着想见他的家人,傅寒燚便先拿了他与傅母的合照搪塞我。 照片上的傅母,就穿着今天这身灰扑扑的衣服,虽然面容姣好,但那一身打扮,真的像个普通的妇女,我一点也没有怀疑她是高高在上的贵妇人。 傅母漂亮,我只看过一次照片,便记住了她。 今日,她又穿着与照片上同样的衣服,我更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而梁心薇却以为她是个普通的妇女,说出那么粗鲁的话,这下,她恐怕要花费些精力和心思,才能扭转在傅母心中的印象了。 只是我没想到,傅寒燚给我看的,竟然是他真的母亲。 他不是一心想要报复我吗,为什么要给我看他母亲的真容呢。 梁心薇离开了顶山医院,我本想再继续跟着她,可是被迫回到了傅寒燚的身边。 他正在客厅里和傅母说话,他孝顺的按着傅母的肩,说话的语气,特别的亲和:“妈,这次出去玩了两个月,开心吗?” 傅母轻轻一笑:“回来就多了一个准儿媳妇,你说我开心吗?” 语气不对。 傅寒燚停止了新笔趣阁,走到傅母的对面坐下,笑着拉起她的手:“妈,我和心薇虽然是突然订婚,但你一直知道我在和她交往。” “和你一直交往的,不是一个叫温媛的姑娘吗?”傅母语气有些沉。 我惊讶。 傅母竟然知道我! 他不是玩玩我的吗,怎么会把我的存在,告诉他妈妈呢? 傅寒燚答非所问:“妈,你现在回来了,可以着手准备我和心薇的婚事了……” “那温姑娘呢?”傅母断话。 傅寒燚脸上笑容敛去:“一段小插曲,妈,你不必再提起。” 傅母冷嘲的呵了呵:“小插曲还值得你费心思,让我化妆成普通人的样子,配合你照像给她看?” “那只是男人追女人时,耍的一点小手段而已……” “所以得到手之后,你就不珍惜了?”傅母语气冷下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游轮上羞辱了温姑娘,小丫头伤心失踪,到现在都还没有音讯。 可寒燚,你竟然像没事人一样。 你怎么这样冷情!” 傅寒燚语气亦一沉:“妈,找人是警方的事情。” 傅母叹了口气:“寒燚,我不想插手你的私生活,但是你不该去欺骗像温姑娘这样贫寒人家的女孩。她们只有感情和真心,经不起这样的伤害……” 听到真心二字,傅寒燚腮腺冷冷一硬,打断傅母的话:“妈,明天我带心薇回来见您。” “等温姑娘回来,我们亲自给人家道了歉,她原谅你后再说吧。”傅母顿了顿,语气重了重,“毕竟,我只知道,温姑娘是你的女朋友,不是什么梁心薇。” 听到这里,我抑不住热泪盈眶。 我没想到,像傅寒燚这样冷情的男人,竟然有一位如此明事理,温暖善良的母亲。 只可惜,她的好基因没有遗传给儿子。 母子谈话结束后,傅母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我不愿意跟着傅寒燚,便在傅家游荡。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我本来在花园里流蹿,忽然间就来到了一片小树林。 黑暗里,有几簇光芒在跳跃。 我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几个男人,头上戴着探照灯,正挥着铲子在铲地上的泥土。 他们穿着黑衣,戴着帽子和口罩,几乎看不见五官。 光芒幽幽,将几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在黑夜里,弥漫一股恐怖感。 几人身上也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不知道他们在挖什么,我慢悠悠的飘过去,还没有接近,就听到一个男人略显兴奋的声音:“妈的,最后一坨,总算挖出来了。 毛狗,贺二,你们两人下去抬上来。” 有两个男人跳了下去。 挖出的坑几乎有一人高,两个男人都是近一米八的身高,却只露出了一个脑袋。 两人蹲了下去。 不一会儿,两人就举了一个袋子起来,站在边上的两个男人,立马伸手去接,但却突然呕了一声。 “好臭。” 那味道应该极其恶心,两人险些撒手,但忍着把袋子给拖拽了上来。 我已经没有了感官,闻不到气味了,便无所谓的飘过去。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来到这个地方,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不过猜也猜得出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些人一看就非善类。 但不管他们干什么勾当,反正我已经死了,所以不管看到什么,都不可能让我害怕。 坑里的两个男人爬了上来,四人合力将挖起来的泥土又重新填回去,再把事先准备好的枯叶散乱在地面上,掩盖了新土痕迹。 “走。”有人低沉沉开口。 其中一个男人扛起了麻袋。 四人急匆匆的走向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面包车,却不知道有东西从袋子里掉了下来。应该是个小物件,掉的时候反了一下光,我才看到。 待那四人上了车后,我才飘过去,蹲在地上,在落叶堆里,看到了从麻袋里掉出来的东西。 当看清是什么时,我如同被撕裂了一般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