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过了几天。 “整队,再来一次!!” 高腾身着铁甲,腰间横着长刀,大声喝道。 少年们依照高腾的命令,快速移动脚步,整理队形,接着高声呼喝,手中兵器挥舞不停。 而在少年们偃月阵的对面,是之前和他们一起加入高腾麾下,但是年纪比较大的义军士卒摆出的阵型。 两方正在用战阵切磋。 高腾在旁边看着双方的表现,满意的点点头。 他笑着对高奉说道:“这些少年算是练出来了,之后只要不懈怠,等两三年之后,必定是一支强兵。” 虽然这些少年摆的阵形,看起来有模有样。 可他们最大的问题还是年岁较小,气力不足,导致阵型不够厚实坚固。 若是在战场上被精兵一冲,很可能就会被冲散。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只能等少年们长成身体。 高奉亲眼见证了,在高腾的训练下,这群少年从一盘散沙到如今潮气蓬勃的转变。 他对高腾简直是钦佩万分。 “九郎,你手段当真了得!!!” “这些少年经你训练不过半月,就有精兵之相,简直不可思议!” 高奉眼中满是惊讶:“以前在乡里,没发现你有这种本事啊?” 高腾哈哈大笑,上前搂着高奉肩膀,嘻嘻道:“以前也没人让我训练啊,自然本事不显。” 高奉想想也是,说道:“你想必是天生将种,若得际遇便可冲天而起。” “九郎,我虽不才,愿为羽翼,助你成事。你可不要嫌弃我愚钝啊!!” 高腾正色:“有兄相助,我自无忧矣。” …… 张须陀领步骑万余人,前往北海郡支援。 不过,他在半路上得报,反贼郭方预前几日已然攻破北海郡城。 郡守崔縚及以下官吏十余人,皆死,贼众此时正在城内劫掠。 张须陀当即找来手下,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他手下有两员大将,乃是历城人罗士信,和同是历城人的秦叔宝。 罗士信虽然只有十四岁,可勇猛精悍,能穿两重甲胄,左右双鞬而上马。每次作战都跟在身先士卒的张须陀后面,颇受他的信重。 而秦叔宝同样勇武过人,擅使马槊,陷阵突前,无所不破。以前后军功,被授职建节尉,于张须陀帐下效力。 “我们原本是要去解北海之围,可没想到北海郡城已经被攻破。如今才走到半道上,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张须陀看着帐下诸人,开口询问他们的意见。 罗士信年纪最轻,性格也最为冲动。 他立刻起身嚷嚷:“张公,这有何可问的?贼众在哪儿,我们就往哪儿去就是了。到了地方,你带着我们大杀一场,将贼人剿灭……” 张须陀笑着按掌,示意罗士信坐下。 “士信果真壮勇,胆气过人。你的想法我已经知道了,再听听其他人的意见……” 罗士信闻言,环视一圈诸人,矜傲的抬了抬下巴,坐回了原位。 张须陀不以为意。 罗士信还年轻,有些傲气也是情有可原。 张须陀将目光投向另一人。 “叔宝,你怎么看?” 秦叔宝三十许岁,身形高大,面容方正,气度非凡。 他听了张须陀的问话,先是轻声一笑,随即拱手道:“张公已有定计,何必让我多言?” “只是,琼闻兵法有言:‘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想来正此时也。” “哦……” 张须陀微愣,随即大笑道:“叔宝之言,正合我意!” 他在召集众人之前,就已经有了计较。 都走到这里了,哪里还有回军的道理? 秦叔宝拱手退回到原位,面色沉静,对着身边看过来的小老乡罗士信微微颔首。 罗士信与秦叔宝关系不错,也回以笑容,不见丝毫倨傲。 两人曾经私下切磋过,骑马舞槊,秦叔宝略胜一筹,下马步战则罗士信占优。 总的来说,两人斗战结果都在伯仲之间。 因此,双方彼此惺惺相惜,又因为同乡之故,交情日深。 罗士信再次说道:“张公,你就明说吧,我们都听你的!!” “对……” “不错……” 其他人也大都附和,表示愿听张须陀之意。 张须陀便直说道:“贼恃其强,谓我不能救,必放松警惕,耽于劫掠享乐。” “可我偏要倍道兼程,挑拣精兵速击之。” “贼众不设防备,破之必矣!” 随后,他唤道:“叔宝……” 秦叔宝立刻上前拱手听令:“在……” “你带两百骑兵在前方开道,我自领精兵五千随后跟上……” “士信及余众在我身边,随我直抵北海,掩击贼众!!” “唯!” 众人全都起身,拱手接令。 …… 郭方预还不知自己即将大祸临头。 他在北海郡城的这段日子里,沉迷享乐,日日置宴饮酒,与妇人嬉闹。 卢忠德劝说过多次,都不见成效。 反而让郭方预对他日渐疏远,最后甚至连见都不愿意见了。 卢忠德只能暗生闷气,却也无可奈何。 郭方预疏于看管部众,让他们变得肆无忌惮,在城中大行劫掠,随意破门抢夺财货妇人。 若是有人阻拦,直接亮出刀子,灭人满门。 这么一搞,义军民心尽失,在城中的名声算是臭不可闻了。 人人都在暗中咒骂他们。 之后,落单的义军士卒,甚至会被袭杀。 就这么闹了半个月,原本破城后投奔来的士卒,也跑掉了不少。 一度膨胀到四万人的义军,现在大概还能有三万人出头。 卢忠德看不下去,强闯郭方预府邸,让他出面管教乱来的部众,也被乱棍打出。 这天,郭方预正在府邸中和美人厮混。 “哈哈哈,小宝贝儿,快过来让我亲亲……” 就在这时,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 “卢公,有紧急军情!!” 郭方预闻言,有些暴躁的喝道:“什么紧急军情,偏要在这时候来打扰我?” “附近竟然有人敢来捋我的虎须?!不想活了?!!” “稍后再来……” 打下北海郡城后,郭方预居功自傲,觉得隋军也不过如此,根本不将其放在眼中。 外面的人固请,让郭方预不胜其烦,只能让他进来汇报。 看着进来的手下,因为酗酒纵谷欠而导致浮肿的眼睛一眯,郭方预微微露出杀意。 手下也不管许多,急声说道:“卢公,这是营主让我送来的军报,请您过目。” “呈上来吧。” 郭方预拿来一看。 “什么,有一支隋军人马正朝着北海杀来,已经到了城外二十里外?” “领兵之人是齐郡的张须陀……” 郭方预大骂:“兵子安敢欺我?!!” “来人,召集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