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同龄人中有知道西田佐知子的实属稀奇,“我想买的是1962年出的那张《アカシアの雨がやむとき》的初版。” “哦,就是高桥英树先生出演的同名电影的主题歌吧。” “恩恩。” “好像那是一张双a面的唱片来着,除了《アカシアの雨がやむとき》,另外一首叫夜雾……什么的。” “夜雾のテレビ塔。” “哦,对。” 忍足侑士实在是很兴奋,不自觉连语调也跟着上扬,那些优雅冷静都见鬼去吧,管他是不是有外人在这里,在雨音亚树这个不仅看过田中唐纳德先生的书,还对六十年代的歌谣有印象的女生面前,他就该卸下一切的伪装才行。 “当年西田小姐还参加了红白歌会吧。” “恩。” “那时貌似我还没有出生诶……” “恩,我也是……” 而且我的父母也都还没出生…… “那时候,日美安保斗争刚过啊。” “诶?恩……是的。” “所以说,乱世出英雄来着。” “恩。” 无论话题是否已经离昭和歌谣越来越远,忍足侑士也觉得自己有理由继续欣喜下去。虽然以前有喜欢他的女生因为知道他喜欢昭和时代的歌曲而刻意和他聊起这方面的内容,但……她们和她,是不一样的。 她的语气里没有任何的炫耀,也没有夸大其词。一旦触及到她不了解的那面,她便会大方承认「哦。那首歌啊,那首歌我就没听过了,抱歉」。语气和神情里都漫溢着真诚。 这也正是她吸引他的地方。 呃,吸引? 刚才……我有觉得她吸引我? 之前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会受到雨音亚树左右的忍足侑士,即便现在意识到了,也不愿承认。 虽说是有想要卸下伪装的打算……可是,可是啊,习惯这种东西,是不可能一时半会儿就能改变的。 “我吃饱了。” 默不作声到像个外人的冰见宏,终于在扒光盘子里的所有食物之际抬起头来,只是一瞬间,忍足察觉到了他眼中像利刃一般的冰冷目光。但又一闪而过的立即被一如既往的做作微笑取代。 “呵,听亚树和忍足君的聊天,增长了不少知识呢。” 是吗? 忍足侑士深感怀疑,直觉告诉他冰见宏压根没有关注过他们的聊天内容,他脑子里根本想的是别的事情——比如怎么才能赢冰帝(他不是棒球选手嘛),或者怎么才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继续惹祸(他不是不良少年嘛)……反正在忍足侑士心里,像冰见宏这种看似纯良的不良少年肯定热衷于打架惹事。 所以说……雨音亚树更该离他远一点。尤其是不能再打扮成这样出现在他面前了。 话说回来,到现在还不知道雨音为什么要这么穿来着…… “雨音。” “时间不早了。” 本想趁这个时候发问的忍足侑士却迎来了同时响起的女生的声音。 她蓦地站起来,“忍足,你和我一起。” “诶?” “走。” “哦。” 离开前,忍足将包括宏在内的饭钱放在了桌上。对此,宏并没有感激他,而是再一次的露出了那种犹如审视一般的奇怪表情。 他说了一声再见,跟在雨音亚树后面走出餐厅。外面的天彻底暗了下来,青蓝的夜色笼罩于头顶。 没说几句话便面临分别,忍足终是忍不住的再一次问出那个「雨音,你为什么会穿成这样」的问题。 这次,女生并没有回答他「是在执行任务」,而是像叮嘱一般对他说道,“忍足,你要小心。” “诶?” “尽快回家,别在路上逗留。” “……” “如果被人跟踪就立即报警,别和对方起正面冲突。” “……”她到底在说什么啊。 忍足想,我一个大男人还需要你担心吗。 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吧…… 穿的这么……招摇,很容易被奇怪的人盯上吧! “好的……雨音,你也早点回家比较好。” “我知道,办完事情我就会回去。” “恩。” 无论如何,即便觉得她的话有些好笑。但被关心了的忍足,还是觉得有些开心。 虽然他并没有把这份开心明显的表现在脸上……可是,他明白的,现在的他,只要一涉及到关于她的事情,即便只是一点点的牵扯——他的心湖中也会不自觉的掀起涟漪。 比如…… “袭击事件的人数目前已经增加到第四人,时间发生在昨天晚上九点,在大贺町附近,又有一位少女遭到犯人袭击……” 在路过一家便利店时,听到放在门口的电视机里正播报着这样的新闻。倘若是平常,他定不会这么在意,但现在…… “和前三位一样,这位十五岁的少女的身上也穿着目前正流行的蕾丝裙和长袜,据受害人描述,犯人头戴一顶遮住眼睛的鸭舌帽,先是走过来问路。然后在受害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向她施行头部攻击,警方目前正在紧急的侦查中,也想通过媒体提醒市民注意……” 几乎是以冲刺的速度,忍足沿着原路奔回,之前遇到她的那条路就在大贺町附近,那样打扮的她……难道是想故意引诱歹徒犯案吗? 不,不是难道。 是一定……一定是这样没错。 “喂,日吉,你知道雨音亚树的手机号码吧,快告诉我。” 他对她真的谈不上了解。 甚至连她的手机号码都不知道,只知道邮箱地址——这又有什么用呢? 但尽管,他对她谈不上了解。 他也认定,她在一步步的接近危险。 认定,她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对付那些危险。 ——别沉溺在侦探游戏中了啊,雨音。 ——现实可比游戏可怕多了。 “喂,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的语气脱离了平常的质感,担忧和害怕全都一览无遗,也不管日吉若会怎么看自己,他只是在记住那个号码以后迅速的拨完打了过去。 “嘟——嘟——” 听筒那头传来一声又一声的长音。 像摆在胸口的指针,转出了他心底深处的脆弱。他表现出了如此多的烦躁与不安,仿佛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是会恐惧什么的。 “嘟——嘟——滴。” 不知打了多少次过去,那边终于有了回应。一声「滴」过后,她的声音传来。 “喂。” “雨音,你在哪里!?” “呃?” “你在哪里!?” 那个总是在在乎的人或事物面前表现出无所谓的态度的自己。 那个很少流露出悲伤与挫败,渐渐的忘记了这种感觉的自己。 那个因为有过多的伪装,而连真实的那块都快看不见的自己。 终于在此刻,真真正正的卸掉了所有的面具。 “雨音?”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