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房间中,和他们只隔着一扇门。 他们能听到门内的说话声,有人在打电话:“汪导,你还要多久? “不不,我们还是等你吧。 “哦好,那我们就先开始。 “嗯?你是说想换个题?这,这—— “好吧,我记一下。” 叶州旁边的男生凑近一点,低声道:“哥,你觉得‘换题’是什么意思?” 这男生脑后扎着个小揪揪,看着只有20出头,不知道是不是还在读书。 剧组要求的年龄是20到30,所以来的有长相稚嫩的也有成熟的。 叶州道:“可能是准备给我们临时出个考题。” “难道是原本的考题泄漏了?”男生打量走廊上的众人,似乎在猜测谁事先就知道题目。 叶州想起霍免给自己的剧本上有圈出重点,那些就是原本的考题? 他说:“我猜现在可能会让我们演剧本上没有的内容。” 大家看向他。 男生皱眉:“不知道会不会很难。” 叶州道:“应该会给我们一些时间做准备。” 过了会儿,有个中年男人来到走廊上,他是制片人,叫于春。 他说:“你们这个角色很重要,导演想看到你们的真实水平,所以想让你们演一个剧本中没有的片段。” 角色还是剧本中那个:一个有洁癖、性格有点变态、父亲是毒枭的公子哥儿。 要表演的片段说来简单,就是演这位少爷怎么打人。 在原剧本中,这位少爷是没有动作戏的。 于春道:“你们有20分钟的准备时间。试镜顺序按名字首字母来吧。 “先试镜的其实也不吃亏,因为后试镜的虽然有更多时间准备,但想演的套路说不定已经被别人抢先演掉了。” 于春走后,扎小揪揪的男生道:“那后试镜的不是很吃亏吗?” 叶州点头:“努力想一些新鲜套路吧。” 男生问:“哥,你姓什么?” “叶。” “我姓邱。”男生道,“哥,你可能会是最后一个。” “我最后,我姓赵。”斜对面的一个男人道。 - 20分钟到了,一个姓白的试镜者被叫进房间。 外面的人听声音能猜到他大概是怎么演的,不算有新意。 扎小揪的男生是第五个上场,叶州听到了他向剧组的人解释他的想法,他的点子还可以。 轮到叶州时,他在房间里呆了很久才出来。 出来后看到外面还有几个人在,他愣了下,笑道:“你们还没走啊。” 扎小揪的男生表情有点复杂:“哥你太厉害了,他们要是不用你,我就去网上揭发他们有黑幕。” 叶州看看他:“谢谢啊。” 房间里喊道:“还有最后一个,赵……” 走廊这边,一个男人喊回去:“我不演了,比不过。” 他又冲叶州点点头:“走了。” “一起啊。” 几人走到外面的街道上才分开,汇入不同方向的人流。 - 于春打电话给汪端:“有一个演得特别好,我们一致认为就他了。” 汪端怀疑地问:“他是不是投资方推过来的人?” “是的,但是——” “等等!”汪端喊道,“你们什么都别决定,等我回来!” 与大家汇合后,他抢先道:“什么都别说!试镜录像呢,拿来给我看。” 从头播放录像,第一个试镜者入场。 汪端严肃地摇头:“这个不行,小混混打架似的,不符合人物的性格特点。” 第二个还是摇头。 第三个好一点,但还是不及格。 第四个也一般。 第五个有亮点,小少爷打完人后逼受害者舔自己的鞋。 汪端看一眼于春:“这个还行?” 于春却道:“厉害的还在后面。” 汪端嘀咕:“这个不是资方推过来的?” 第六、七个不如第五个,第八个是叶州。 他上场后先介绍自己的想法:“这个角色的家庭情况是有个毒枭爹,家里很有钱,他本人有洁癖,性格有点变态。 “他动手打人可能有很多种情况,我现在粗略地分成两种,一是想教训一下别人,二是想打死那个人。” 录像中出现于春的声音:“两种演法不同是吧?那你都演一下吧。” 叶州道:“好,先来教训一下某个人。谁帮我搭一下戏?” “我来。”劳永华入场。 叶州跟劳永华讲了下他的思路,然后两人开始表演。 - 哼歌声响起,皮鞋一下一下地踩在地板上,像是在打拍子。 一个帅气的年轻男人走进镜头中,擦得发亮的黑皮鞋,笔挺的西裤,雪白的衬衫,干净的下巴,唇边挂着很浅的微笑。 他哼着歌走到跪着的劳永华面前,看了他几秒,提起拳头,又停下,哼歌声也停止。 气氛莫名紧绷。 男人偏头,一个人狗腿地跑上前,捧上一双手套。 男人接过手套,重新哼起歌。 慢条斯理地戴好手套后,歌声停止,戴着手套的手握拳,不徐不急地击打在不敢反抗的受害者身上,一下、两下、三下…… 劳永华蜷缩在地上,吐水——用茶水代替血,男人嫌弃且敏捷地跳开,又退后两步,低头检查自己的皮鞋。 劳永华趁机爬起来,也没敢起身,而是趴在地上求饶。 男人无动于衷,只道:“你弄脏了我的地板。” 劳永华赶紧用衣袖去擦地上的“血”:“我给你擦干净!” 这段就演到这里,叶州退出角色状态,道:“如果想放过他,可以让他把地板舔干净。” 还没完全出戏的劳永华骂道:“死变态!” 叶州道:“如果不想放过他,可以让角色被‘他把地板越擦越脏’这个原因惹怒,然后喊小弟过来处理他。” 他身旁的劳永华无力地道:“……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 - 于春问汪端:“演得好吧?” 汪端点头:“拍摄角度不够好,最好再多来几个角度。还有一段对吧?让我看看那段他怎么演的。” 于春道:“第二段也演得好,但是受场地和道具限制,没那么好看。” 第二段是那位少爷想打死一个人,也就是杀人。 他把场地选在了浴室中,他的浴室很宽敞,他在地上铺好塑料布,自己穿好连体雨衣,然后让人把受害者拖进来…… 把人打死后,他穿着雨衣站到沐浴喷头下,边唱歌边洗澡,不,他身上还穿着雨衣,所以是洗雨衣。 于春再次道:“没有场地和道具,只能演个大概样子,看着没有代入感。” 汪端看着屏幕上“叶州穿着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