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城外有如女子腰间系着的腰带般环绕整座城镇的护城河,从前浩东皇朝与北匈两军交锋,稍有远见的将领都会视其为易守难攻的边防要城,在林梡墨一路杀干净北匈南边地带二十余城之后,这座屹立三百年不倒的城镇便愈发显得沧桑古朴了。
也许在这座城里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随便一找,就能找到数年前仍在江湖叱咤风云的大侠名士,就像皇普东华一样,走进一家破旧不堪的打铁铺就遇上了天下年轻一辈中最负盛名的高璇影以及一甲子前与世用刀无敌的高老头一般。
在临时雇佣而来的马车上,一名被绷带绑住一手一脚,脸上满是血迹的青年正一手挥着马鞭,青年看样子是个练家子,挥鞭动作利落得没有半点凝滞。
坐在车厢内刚与高老头分别不久的皇普东华探头悄悄打量了一眼受伤极重,就连高璇影都惊叹活下来是个奇迹的司空雨铭一眼,啧啧出声道:“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司空雨铭淡然说道:“不碍事。”
“城内城外,共有四个尚未剿灭干净的帮会,大抵有个三千来人,大概有让你现在一人拿刀下去就得被撵成死狗那种实力,所以最好别自己单独行动,你不是君箬言,招不来天威天罚。”司空雨铭看了一眼腰佩木刀胸有成竹的皇普东华一眼,简单地说了一下城内的状况,“如今大将军出去了,所以我们也没打算短时间内动这伙人。”
皇普东华点头道:“用的好就是自己的武器了,是股奇兵,留下来是对的。”
司空雨铭一手松开马鞭,眼前是平坦的大路,他也不怕马车颠簸导致马受惊乱跑,他站起身,在马车头上拿下酒囊,并解开灌了一口。
“如今横档在我们面前的无非就是一条大江,而我们都是过河卒子,他们在有难的时候定会出手,毕竟还指着林家军做靠山呢。”皇普东华凝眉思索了一阵,说道,“但这棋盘也太规矩了点,一点没有乱世争权的势头,真是怪哉。”
司空雨铭嘴角泛起一抹无奈的苦涩,说道:“这也就是大将军远赴南海的原因。”
皇普东华点点头,不再多问。
两人慢悠悠地入了城。
像是来到军营般的皇普东华扯着嘴角说道:“你们……那个啥,我是自己人。”
两个拿着凉刀架在皇普东华脖子上的大汉在司空雨铭的点头示意下放下凉刀。
皇普东华走了几步,便看见几个大汉在摁着一个伤患给他绑绷带,他眼睛一转,又看向角落几个喂着战马的老兵。
果然以军队之力硬撼一国,还是太艰难了。
皇普东华走走停停,每遇上一名汉子,都微微躬身致意。
出乎意料的,像是永远都一脸冷肃的司空雨铭居然没有出声叫住皇普东华,而是静静地跟了上去。
“不骂我扰乱了军心?”皇普东华头也不回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