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心中怒火,孙平水赔着笑脸拱手道:“吴大人,此地真无案子发生……”
吴大富沉声说道:“有无案子,何时是你这河事所少吏说了算?有知情人秘密告知本官,下柳村有人命案发生。”
“这棺中是何人?你挡着本官作甚?”
面皮抽了抽,孙平水的脸色也不好看了,但他知晓此事不是和吴大富闹掰的时候。
“大人,学生挡着您是怕您过了病气,染了晦气。”
孙平水说道:“实不相瞒,棺内乃是突染恶疾抱病而亡的内子。未免病邪之气扩散,正要趁着正午阳光毒辣之时下葬,不成想竟引来了大人。不知是那个多嘴的乱说,折腾大人白跑一趟。”
吴大富抬眼看向孙平水,一个为官多年,断案无数的官场老油条,一个则是初出茅庐,少不更事的富农二代,孰高孰低还用得着比较?
孙平水哪里是吴大富的对手,他坚持不到三个呼吸便已冷汗连连败下阵来。
吴大富伸手推开浑身僵硬的孙平水,朝着棺材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何人报案,本官应当不必跟你交代。你说棺中是你亡妻?”
“少年夫妻,如胶似漆,正是恩爱之时,怎么你妻子病故,你连半分伤心都无?”
走到棺材边,吴大富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口最廉价的小薄棺。
看着薄厚不过半指,用的还是最便宜的松木。
松木质地松软,不能承重,还极容易开裂,别说寿材,就连凳子都没人做,一般都是当柴火烧。
孙林做了十多年的河事所总吏,攒下来的家业比起一般的富户都不逞多让,单看孙平水身上华丽的衣裳便可见一斑。
这一副棺材,怕是连孙平水的衣服零头都不如,怎么会给自己媳妇用这种棺材?
而且……
吴大富看了一眼,这棺材漆面也不对,谁家年轻亡妇的棺材用暗红色?
孙平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还是下意识往前挪,想要挡在吴大富面前。
“大人,死的是学生的结发妻子,学生怎么可能不伤心?”
孙平水狡辩道:“只是……只是学生仰慕大人……不想在大人面前失礼,所以这才强行收敛悲伤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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