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名不少,但要找到最让皇帝不能容忍的,引以为戒,才能保日后无虞。
古代人的心眼子可不少,官场上的伎俩,可能比后世更多更狡滑诡秘。
而揣摩圣意,更是为官之道。
皇帝喜欢,废物也能飞黄腾达;皇帝厌恶,才华横溢也是没用。
接下来,内官又宣旨,戚继光晋伯爵,俞大猷追封侯爵。
众官员再次大惊,可有之前的雷霆之怒,谁也没敢多嘴。
“毁国之柱石,难道是攻讦戚继光久驻边镇,要将其调离?”
不少官员有了联想,暗自凛然心惊。
“张居正与万岁有师徒之情,万岁大怒,情理之中。”
“万没想到,万岁对戚继光竟也如此信重。”
“顾允、张鼎思上奏调动戚继光,便列名于奸党。张鼎思,可是第一次出手。”
“倒也不意外,蓟镇防御固若金汤,关系到京师安危,万岁方更加关注。”
朱翊钧不管官员们怎么猜测,他也确实给出了答案。
新政不可废,张居正不能倒,功勋武将不能被喷子压制。
朱翊钧清了下嗓子,殿内更加安静,众臣都躬身静听。
“新政十年,张先生殚心竭虑、宵衣旰食,成绩斐然。”
“因推行新政,张先生得罪了太多人,有权贵,有官吏,有士绅。”
“奸党于新政无所指摘,便转向诋毁诬篾,实是<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之尤。”
朱翊钧朗朗的声音在殿内回荡,震动着官员们的心弦。
“先污其名,再攻讦其人,捕风捉影、胡编乱造,惯用的伎俩,卿等恐并不陌生。”
“奸党目的又何止于此?步步为营,先搞倒张先生,再逐一废除新政。”
“实施新政,乃是兴利除弊,振国颓势,以达富国强兵之目的。”
“奸党置国家兴衰于不顾,只以私利私怨为重,其心可诛,罪不可恕。”
朱翊钧威严的目光扫视着群臣,冷笑道:“卿等皆非愚笨之人,想必朕之话,无人反驳吧?”
申时行上前奏道:“万岁英明睿智,洞悉奸党图谋。”
吏部尚书王国光也上前,“万岁圣明烛照,奸党张四维甫掌吏部,便欲起用被张相罢黜之旧人,欲培植羽翼,其阴谋昭然若揭。”
众臣其实也猜到了倒张派的行动,对皇帝更加钦佩。
同时,也暗暗提醒自己,皇帝如此聪慧,见事如此透彻,实不是能欺之主。
见众官纷纷附和,朱翊钧微微颌首,微露笑意。
抬手向下压了压,待众臣退下,朱翊钧又缓缓开口。
“当年夺情之事,令张先生蒙受冤屈,天下士人至今还念念不忘。”
猛然提高了音量,朗朗声音在殿内回荡。
“借此攻击张先生者,或是欲借先生离任守丧,破坏新政;或是沽名卖直虚伪之辈。”
“自古忠孝难两全,面临选择时,是忠还是孝,卿等何选?”
朱翊钧的目光炯炯,扫视着下面的臣子。
本来一个很简单的事情,竟被闹得沸沸扬扬,成为张居正永远的污点。
朱翊钧便要借大义,为张居正除污正名。
而那些在夺情事件中被罢官廷杖的官员,被皇帝定义之后,恐怕再无翻身之日。
余有丁心中暗叹,本来王锡爵有望入阁,如今算是彻底完了。
王锡爵与申时行同榜登科,仅次于申时行,为第二名“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