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吞了?”钟晴没顾得听完,急得一蹦三尺高,“可是我的符告诉我他们还没死啊!” “我没说他们死了。”ken示意他别那么冲动,然后指了指后面那一大堆镜子,“你去那里头翻翻,我想他们应该都在那里。只要那怪物吞了一个人,那里就会多生出一面镜子来。” 镜子?又是镜子?又关镜子什么事?为什么这里什么东西都要牵扯到那些该死的镜子! 钟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这种叫镜子的东西。 三步并两步地走到那堆横七竖八的镜子前,钟晴蹲下去,边拿手拨弄着边问跟在他身后的ken:“你说他们跟你一样?都被关在了镜子里吗,还是……” 话没问完,钟晴马上就噎住了。 他发现,这些镜子里,每一面都映着一个人影。 钟晴随手拿起一面放到眼前,不由目瞪口呆。 偏就是那么巧,这镜子里“装”的,正是他失踪的组员——薇诺尔。 此时的她被缩小了n倍,蜷缩着身子紧闭双眼,毫无知觉地躺在他手上的镜子里。如若不是还能看到她的胸膛在轻微起伏,钟晴定会认为是哪个多事之人把薇诺尔的照片嵌在了镜子里。 再找,钟晴很快就从镜子堆里把其余三人给翻了出来,翻找的过程中,他发现这些镜子里无一例外地都“装”着一个人,男女老幼,形色各异。只不过,除了他的组员外,其余那些镜中之人从头到脚都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包括皮肤在内,一动不动,彷佛黑白老照片。 “这……这……真是见了鬼了,都缩得这么小,还跑这里头去了?!”钟晴把四面镜子一一摆到面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些束手无策。 见状,ken也蹲下来,看着钟晴倒霉的同伴们,吁了口气道:“还好你及时来找他们,现在还有得救。” “什么意思?”钟晴盯着他。 “如果你的同伴跟其他镜子里那些人一样没了颜色,就表示他们已经死了,永远也不可能从镜子里出来了。”ken随手拿起一面装着一个孩子的镜子,看了看,摇摇头,惋惜地放下,又道:“从进入镜子算起,他们的生命只有六个钟头。要在这个时间之内把他们从里头放出来。” “只有六个钟头?!” 钟晴突然觉得以钟头来计算人的生命是一件多么压抑的事情。 “哦!我知道了!”他勐一拍大腿,“用双子水晶,就像砸碎关着你的那面镜子一样。” 话音未落,钟晴抓起一面镜子,举起手里的水晶就要砸下去。 “不要!” ken大喝一声,拽住钟晴的手腕及时制止了他的行为。 “干嘛?有什么问题吗?”钟晴十分不解。 “如果你现在砸碎了这些镜子,你的同伴也会跟着粉身碎骨的,他们现在是一体的。”ken一字一句地警告道。 “你说什么?!”钟晴迟疑地收回手,“可是,刚才不就是这么把你救出来的吗?” “情况不同。”ken耸耸肩膀,继续道:“要在时限之内安然离开这艘船,才可以用双子水晶砸镜子救人。” “这么麻烦?!”钟晴有些担心。 ken不容置疑地点点头:“唯一的办法。”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人!”钟晴连忙站起来,跑到沙发前,一把扯下搭在上头作装饰用的流苏方巾,又迴转身把方巾铺在地上,抱起那四面镜子放在上头,最后将方巾打成了一个牢靠的包袱,稳稳背在了肩上。 “快快快,争取时间。”收拾好一切后,钟晴心急火燎地朝他进来时穿过的墙壁走去。 ken一把拉住他,奇怪地问:“你干嘛往那儿走?” “我刚刚就是从那儿进来的,那墙壁是这鬼房间的入口啊。”钟晴挣开他的手,“别磨蹭了,快走吧。” “嗯,那的确是入口之一。但是,”ken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那边呢,有道门,进出同样方便。我们不用穿墙出去。” “啊?!有门?”钟晴这下恼了,“为什么我画的寻人符有门不走,偏要引我去穿墙呢?差点摔死我。” “不清楚哦。”ken拉着钟晴朝另一头的房门走去,边走边说:“据我所知,符咒之类的东西都会拣最有利于制符之人的方式发挥作用。如果你画的符带你去撞墙嘛……恐怕就是你自己的原因了……” “我的原因?!”钟晴把包袱往上拉了拉,嘀咕着:“莫非我画错了?!” 闻言,ken只笑不语。 拉开眼前足有三米高的白色镶金房门,二人疾速走了出去。 但是,刚一出来,钟晴便被门外走廊上的景象震住了。 他简直是欲哭无泪。 镜子,又见镜子。 整条长梭梭的走廊全是镜子,墙壁上,天花板上,包括脚下的地板,全部是用一块块方方正正的镜子铺就而成。 放眼看去,到处都是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多看一眼便教人眼花缭乱。 “走啊,愣在那儿干嘛?”还是ken比较镇定,拽了拽钟晴的衣袖提醒道。 “哦,走……走……”回过神的钟晴用力揉了揉眼睛。 二人继续沿着这条镜子走廊朝前赶去。 行进途中,钟晴忍不住问:“你好像对灵异之术很是了解啊,印象里你只是个帮着我姐夫处理公事的普通人而已,却没想到居然知道那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的确很普通啊。”ken笑了笑,“只不过对鬼妖之类的异事比较有好奇心罢了,常常自己钻研这方面的知识,呵呵。” “你现在还跟着我姐夫?”钟晴又顺口问了一句。 “没有了。”他摇头,“四年前我就辞职离开盛唐了,然后满世界乱转,没有再回过中国。” “这样啊……那你知道我姐夫他……” “咦,好像走到头了。” 钟晴的问题还没问出口,便被ken打断了。 他们两个都是人高腿长,转眼间已经赶到了走廊的尽头。 那里立着一扇褐色的双开木门。 ken动手拧了拧把手。 木门纹丝不动,连道缝都没露出来。 钟晴跟ken对望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出脚,朝门面上用力踹了下去。 砰! 木门应声大开。 两人定睛一看,愣足三秒。 “我……恨……镜……子!” 郁闷无奈和咬牙切齿在钟晴乌云密布的脸上交替出现。 木门后的景观,跟他们刚刚走过的镜子走廊相比,除了铺在天花板地板墙壁上的镜子从方形变成了圆形之外,基本上没有任何区别。 “走吧,别管那么多了。”ken的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镇定地拉住了钟晴,快步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