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n尽量以最快的语速讲出了一个不短的离奇传说。 “你的意思是,如果那传说是真的,将我们困在这里的元兇,就是那已经死了两百年的变态镜子美人?!”钟晴的声调又高了上去。 “也许吧。”ken理了理稍显凌乱的头髮,“传说也不见得全是杜撰的。看到这里多到吓人的镜子,还有发生在你我身上的种种,或许真有其事也不一定。” “等等。”钟晴突然想到了什么,急急问道:“你说那镜子最后是被纳粹拿走了?” “传言而已,我不确定。可信度大概是百分之五十。”ken想了想,给了个模稜两可的答案。 钟晴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原地踱着步子,说:“我们现在所在的这艘名叫德尔路尼的幽灵船,一九六五年沉没于北大西洋,据说这船上收藏了一批希特勒当年敛下的财物。难道……” “难道苏雅维娜的宝石镜子也在其中?”ken抢先一步说出了钟晴没有说出的想法。 钟晴无比贊同地拍了拍ken的肩膀,说:“假设传说都是真的,这要了她小命的镜子就是整个事情的关键,我怀疑那变态美人的鬼魂根本就一直附在那面镜子上头,搞不好这艘德尔路尼就是被她搞沉的呢。” “嗯,有点道理。”ken点点头,“但是,就算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我们现在也无法从中找出有效的脱身方法。当务之急是要离开此地,拖过了时间,你的同伴们性命堪虞。” “你对这里的事情那么熟悉,我还以为你会有办法呢。”钟晴直勾勾地瞪着他,眼神又意外又失望。 “老大啊,我还要仰仗你带我脱险呢!你现在反来问我?!”ken哭笑不得,“我知道有的鬼物会以幻境来迷惑人,可惜我没有这个本事分辨我们现在所在的环境是真实还是幻觉。” “那那,那我……”钟晴生生把“我也不会啊”这句话吞了回去,“我,我来吧。不靠我又能靠谁呢?!早就知道你不行,否则就不需要我把你从炉子里扒出来了……” “是镜子。”ken纠正他的说法,一字之差,有损形象。 “不都一样。帮我拿着。”钟晴白了他一眼,把背上的包袱赛到了他怀里。 走到这条走廊的,钟晴绞尽脑汁地在他知道同时也会使用的法术里搜索着,看看哪一招能派上用场。 可是,除了通灵硃砂,他再也想不到别的看穿幻境的方法了。 然而要命的是,他偏偏就没有带上这个祖传的法宝在身上,一丁点儿也没。 又急又郁闷的钟晴把手揣在裤兜里,眉头紧锁地在原地晃着圈儿。 片刻,他右手一震,眉毛立即舒展开来,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扬头高声叫道:“嘿嘿,有了!” 他从裤兜里取出右手,指间夹着一张明黄色的纸片。 “既然这里的变态主人有心不让我们离开,那么就算我们看穿了幻境,也无济于事。治标不如治本,索性把它揪出来灭了,一了百了。我试试用我家的伏鬼金剑来灭一灭这里的鬼气,也让它给我们指一条路出来。” 钟家独有的伏鬼金剑会自行攻击施术之人身边百米范围内的鬼物,以这艘船的体积来说,应该都在有效范围之内。就算这些走不完的镜子走廊真的是幻觉,只要他们循着金剑进攻的方向,就定能找到这背后的罪魁祸首。 钟晴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幸好没有把上次用剩下的符纸从裤兜里掏出去。 “以硬碰硬,你……能行吗?我们并不了解幕后主使的实力,它很有可能是一只极厉害的死老怪物呢。”ken走上前,盯着钟晴手里皱巴巴的像是被洗衣机洗过又晾干的符纸,努力想作出很信任他的样子。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钟晴看着ken手里的包袱,“不行也得行!蓝斯上个月才升格当了老爸……要他们每一个人都安然无恙,我责无旁贷!” 看着钟晴脸上少有的肃穆之色,ken站到了一旁,嘀咕着:“就相信你这一次……” 钟晴双手交叉,把符纸稳稳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正要闭上眼睛,却又转过头去,对ken嘱咐道:“待会儿要是有什么危险,你尽管躲到我身后去好了,我会尽量保你周全!” “啊?!哦……好的……谢谢啊!”ken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下,然后马上换上了感激不已的笑容。 “嗯。”这下钟晴才踏实地转过头去,双目微闭,凝息运力,口中念念有词。 不多时,便见数道清晰无比的红色符文通了电一般在符纸上一隐一现,整张符纸随即也耀出一层亮过一层的金色光华,整条镜子走廊顿时化成了一个仿若足金打造的空间。 没想到那样一张惨不忍睹的符纸在钟晴手里竟然还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ken对钟晴的信任值立即上升了几个百分点。 “伏鬼金剑,恶灵退散!出!” 钟晴大喝一声,只见数十道灵光刺眼的金剑从他掌中飞出,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儿之后,矛头一致地朝天花板上扎了进去。 两个人勐然抬起头,目光齐唰唰地追随着那十几道已经化成一尾金光消失在头顶上的无形利剑,生怕遗漏了任何细节。 一阵嚣叫,无法形容的尖利,刺耳之极,从天花板上扩散到整个空间,勐烈地新笔趣阁着钟晴与ken的耳膜。两人纷纷拿手指迅速堵起了自己的耳朵以防失聪。 虽然被这声音搅得心惊,钟晴的感觉却一点也不坏。他肯定,他的金剑定是准确击中了某个躲在后头愚弄他们的目标,否则,不会搞出那么大的动静。 四周的异常反应越来越强烈。 叫声一直不曾消退,上下左右每一面镜子也跟着起了让人咋舌的变化。从在它们渐渐扭曲变形的“脸”,以及在那上头蔓延开的一条条粗粗细细,没有规则的裂痕上来看,这里整个空间似乎正承受着一股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强大挤压之力。 “这里……好像快被挤爆了!”ken捂着耳朵,担心地看着四周,大声说道。 “你说什么?”钟晴凑上前,大声反问。他的听觉现在实在不太灵敏。 ken腾出一只手,指了指身边的镜子,声嘶力竭地说:“我说这里可能要爆炸了!” “哦!爆了才好呢!”钟晴面上竟有兴奋之色,“说明我的金剑发挥作用了,它一定是寻到困住我们的敌人并破了它的法术了!” “但是我们还在这里啊,把我们自己轰了怎么办?”ken几乎喊到破声。 钟晴一愣,他好像压根儿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如果这里不是幻境,而是货真价实的镜子走廊,这么多面镜子同时爆开,产生的不计其数的锋利碎片定会铺天盖地,以爆炸时物体所产生的速度,再加上惊人的密度,一举撞到被包裹其中的血肉之躯上时,怕不是毁容那么简单吧。 “我们还是赶紧撤吧!”钟晴抱着头转身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