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有些累,男人顺手将一杯水递到我的唇边。正小口喝着水,我抬头看到已经结束的铃木朝我走过来。也许是因为饱餐一顿,她欢欢喜喜的揽住着我的胳膊,挤眉弄眼的看着我身侧的男人说:“哇,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 确实喜欢,他的脸和身材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简直像藏在淤泥里的金子。 我想了想,又从包里拿出一块表,装作熟练的递给伏黑甚尔:“这个送给你。” 铃木凑上来当捧哏:“真大方呀,新搞到手的5270这就送人啦?” 我被她调笑的有些羞恼,想去偷看对面狗狗的表情。 可伏黑甚尔看都没看一眼随放到了兜里。 我有些失落,以为他对我毫无兴趣。 但我并不知道,对方转手就将本以为不值钱的表卖了出去,加上今晚的酒到账了一千万,所以他才会继续联系我。 总之后来,伏黑甚尔找到了我,最近的烦心事实在太多,而人可能都喜欢救风尘找乐子。因此我答应了他的追求,我们就这样交往了。 想起这段恋爱经历,我发自内心的快乐起来,干脆地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甚尔似乎还一动不动的维持着刚才动作,我心软的觉得对方一定腿麻了,于是捏了捏他的腿,又把头埋进他的胸前抓紧了他的衣服抬眼确认:“甚尔,你会一直听话对吗?” 甚尔用那种古怪的神情看了我一眼,随后将我耳边垂落下来头发别再耳后,说:“当然了,大小姐。” 他的声线低沉而喑哑,唇角贴着我的脖颈。有些痒,我眨眨眼又往他胸前塞了张卡,那里面有我这个月的零花钱。 看着我的动作,他的目光里有浓郁的暗色。于是我沿着骨骼的线条抚摸他的背脊安抚他说:“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甚尔呼吸声忽然有些重,抬手压平我的裙子问:“去哪里?” “去相亲。” 甚尔的视线随着站起来的我移动着,随后没什么语气的问:“不是才刚相亲回来吗?” 我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撇撇嘴说:“没办法,我先出去了,在家等我哦。” 抬眼时,我看到看到窗前倒映出自己的眉眼,那是一张戾气横生的脸。 楼下司机已经等了很久,窗前模糊站着一个影子。 我朝甚尔挥挥手,大概是太远对方没有看到,因此他并没有给我任何回应,而是转身径直离开了窗边。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我讨厌在雨天出门,为了什么狗屁相亲却不得不如此。 司机坐在前排,面无表情的提示我:“您接下来要见的是禅院家的少爷,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我是不是听到过这个名字? 我想不太起来。 但见面之后,我坚信自己绝对没有见过这家伙。 这是个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更加恶劣的东西,大肆宣扬着女人应该顺从自己的丈夫,好女人不应该抛头露面等可恶言论。 我强忍着作呕的冲动和他说了几句话,就难耐的把酒泼在了他的脸上。 对方反应很快,避开了酒。 我想起来了,在车上的时候,司机说这家伙也是咒术师。 我讨厌咒术师。 我一秒钟都呆不下去,提起包就要走。这次禅院直哉却直接拉住了我的手,我瞬间感受到胳膊处一定已经红了。 “放手。”我拧着眉想挣扎开,他却更加快速的放开了我的手,面色古怪的看着我被掐到的皮肤,那里已经如花蕊般星星点点的红泛起来。 禅院直哉不可置信的看了眼自己的手:“我没有用力……” 不知道他想到什么龌龊的东西,居然面色潮红起来。他虚张声势用手指将自己的金发往后梳了下的说:“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脸红什么,有病。 “没什么。”我不耐烦的说着转身想走。 对面的人非常不绅士的拽住了我的包,这幅纠缠的模样让人更加生厌,我回头狠狠骂他:“放开我,死变态!” 他似乎被骂懵了,愣神片刻后他暴怒的手直直的伸过来,单手掐住我的脖子。 “烂女人!你嚣张什么,竟然忤逆我?……” 话音未落,我疯狂的咳嗽起来。 他的力气好大,我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我努力的拍着他的手,想让他松开我,生理性的眼泪很快爬满整张脸。 他的影子在我的眼里不断变得狰狞,分裂,模糊…… 直到一只手伸了过来,轻易的扯开了他的手。 我看过去,是甚尔。 他什么时候来的? 甚尔懒懒的挑起我的下巴看了看我脖子上的伤,发出了啧的一声:“才一会看不到你,怎么这么狼狈啊,大小姐。” 对面的禅院直哉不知出于什么顾虑,居然真的停了手问:“甚……!你们什么关系?” 我慌乱的看向甚尔。 禅院直哉可是咒术师!对方有钱有权,性格恶劣,如果知道甚尔是我的男朋友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情,于是我立刻挡在甚尔面前:“我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就是个路过的好心人罢了……对吧?” 我用祈求的眼神看向甚尔。 最终,甚尔眼神扫过我,不知想到什么,他冷哼一声不疾不徐地说:“是,没什么关系,不影响你相亲了。” 他离开了。 我松了口气,又紧张的看向禅院直哉,他正在看着甚尔皱眉离开的背影。 我立刻暗戳戳的挡在两人中间,禅院直哉又把视线移到了我身上。 我在努力让自己不要发抖。 这个人,刚刚用手掐了我。 坏东西! 我做好打算,如果他再伤害我,我就让咒灵咬他,可谁知禅院直哉却忽然间变得兴致缺缺起来,精神恍惚的转身走了。 我跌坐在凳子上,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盯着他离开的背影阴毒的想。 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又原地休息了片刻,我站起身开始往餐厅门外走,推开门,泠冽的风吹到脸上,刺的我微微眯了眯眼睛。 忽然间,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簇拥着我,和一般臭男人不同,那个人身上有着淡淡的好闻的味道。 是甚尔。 我抱着他,立刻不安又委屈的哭了出来:“你没有走……” 我刚刚那样不给甚尔面子,甚至装作不认识他,但他还是一直在等我,他好喜欢我,我忍不住赢脸蹭着他的前胸。 似乎因为有些痒,他轻声笑起来,蓬勃的胸肌环绕着我的脸,因为笑意颤动浮动的肌肉让我不免脸红心跳。 他说:“我本来想走的,但是没钱了,所以我在等大小姐和我一起去赌马。” 我的笑容凝滞下来。 和甚尔谈恋爱已经花掉了我所有的零花钱,我已经没有多余的钱陪他去做这些事情了。 注意到我的表情,他沉默片刻问:“你还有钱吗?” 不知怎么的,我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于是我立刻虚张声势的说:“有的。” 他点点头,拉着我快步走了起来说:“有钱就好。” 我踉踉跄跄的跟着他的步伐,甚尔将我扯到了一家拉面店门口。 拉面店门面很小,看起来破破烂烂,成群的粗俗男人正围在一起吃拉面,电视上播放着赛马赛事。 从没来过这样场所吃饭的我掩住了鼻子,甚尔看到我吃瘪的样子意味不名的笑了声。 我后知后觉的想,自己不该表现的这么抵触,甚尔的家庭条件不太好,我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他也在陪酒,大概他是很常来这样的地方吃饭的。 于是我慢慢放下了自己捂鼻子的手。 他没管我复杂的内心活动,指着电视里的赛马们问:“谁会赢?” 我咬了咬自己的手指看过去,猜测道:“13号?” 伏黑甚尔挑眉,轻佻地笑着扔下我直接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离开的步伐。但只是一眨眼,就连他的影子我也看不到了。 甚尔经常会这样走掉,然后再回来找我,因此现在的我不能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他走之后,餐厅里不少的男人们都看了过来。 我强压下不安,恶狠狠的瞪回去。 有人声音压的低低的说:“性子还挺烈的……” 另一个男人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笑嘻嘻的问:“怎么,想请我们吃拉面?” 我想起铃木曾和我科普过,请男生吃拉面的意思,是邀请对方一起过夜。 这男的在做什么美梦,我站在拉面店门口就是暗示吗? 我暗中在手指间缠上一只咒灵,心想如果对方过来搭讪,我就让咒灵咬他! 见我不答,对方果然凑近过来,盯着我的脸看了看就要上手。 但意料之外的,咒灵并没有去咬他,反而蔫蔫的在我手上,一副快死掉的样子。 没用的东西! 我甩了甩手,就要一巴掌打上对面男人的脸,他却轻而易举的握住了我的胳膊:“你脾气好大啊,所以才被抛弃了?” “你胡说!” 甚尔才没有抛弃我! 我挣扎着,脑中突兀传来针刺样的声音。 那个自称‘系统’的东西不停在我脑中聒噪的输出着。 【西园,你和这个路人浪费什么时间!快去找五条悟啊?】 【你不想救你的家族了吗,你想破产吗?】 【你怎么这么弱?快和我绑定,我可以让你拥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