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怀征道:“找到了,他在外地,没出什么事。对了,外头出什么事了?” 夏怀呈先是松了口气,随即才说:“我刚得到的消息,古武堂上下,都被官方抓起来了,现在,古武堂已经不复存在了。” “你说什么?” 夏怀征和夏六同时不敢置信地问。 “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消息准确吗?”还是夏怀征稍稍镇定一些,问。 夏怀呈道:“我都确认过了,不会有错的。” 夏怀征沉默一秒,问:“五弟会受牵连吗?” “应该不会。”夏怀呈说:“五弟只是在古武堂的习武会里学习武术而已,还没能成为他们的正式成员。而且,古武堂的那些腌臜事,他也从没参与。” 夏怀征松了一口气,说:“幸亏当时妈一直不同意让他正式加入古武堂,否则……正式签了合同,那就真要被牵连了。” 夏怀呈道:“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尽快赶回来。” 夏灼灼在这时开口道:“二哥,按我说,这种时候还不如让五哥先留在外面。现在正是风声紧的时候,五哥到底又经常出入古武堂,万一被人举报就不好了。” 轮椅上的夏怀征道:“小七说的也对,不如等风声过了之后,再让他回来。否则按照他这个性格,说不定回来还要替古武堂打抱不平。” 夏怀呈点头:“好,就听你们的,我给他发个消息,让他暂时先别回来。在外面避一避风头。” 夏灼灼心里微松了口气。 转运到了晚餐时间。 夏太太的精神头已经好了许多,只是也听说了古武堂的事情,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他在外面,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夏灼灼安抚道:“他是个成年人了,能自己照顾自己的,妈,您现在最要紧的,是先养好自己的身体。” 夏太太会心一笑,说:“好。” 晚餐结束,夏六和夏怀呈扶着夏怀征上楼。 夏灼灼深深看了一眼略显狼狈的夏怀征的背影,莫名感到一阵心酸。 大哥是个好人。 他的腿,正是因为他的善良造成的。 善良的好人,不该落个这么个下场。 她跟夏太太打了声招呼,叮嘱她一会儿记得喝药后,便跟上了三人。 等到了夏怀征的房间,夏灼灼开口说明来意。 “大哥,你要是不介意,我帮你看看你的腿?” 夏怀征下意识收了下腿,苦笑一声,说:“不必了,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我的腿……已经由很多名医看过,他们都说治不了了。而且时间过了这么久,就更不可能了。” 那个时候,夏家的生意还如日中天。 父亲和母亲为他找的医生都是一等一的厉害。 一开始,他每次都心怀满满的希望。 但等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所以到后面,他直接拒绝看医生,彻底放弃了。 因为不心怀希望,就不会失望。 闻言,夏灼灼递了个眼神给夏六。 夏六立刻会意,上前一步,说:“大哥,我见识过灼灼的医术。前两天你不在家,当时妈被夏琉璃气晕了,是灼灼把她救醒的。” 夏怀呈在一旁说:“妈这几天的气色的确好了很多,睡眠也正常了。大哥,要不你就让灼灼试试看?” 夏怀征却是依旧摇头。 母亲的情况,他是清楚的。 而且,仅仅只是被气晕,换成任何一个稍有医术的人,都能把她救醒。 但他也不是不信任夏灼灼,只是真的害怕再经历一次绝望和失望。 “你们不用说了,我已经习惯现在的生活了。而且,小七既要照顾妈,又要照顾我,容易累着。等以后妈那边彻底好了再说吧。” “大哥……” 夏六还想再劝,却见夏灼灼轻轻摇了下头。 他也只好作罢。 扶着夏怀征躺下后,三人都退了出去。 夏怀呈生怕夏灼灼多想,便说:“小七,你别放在心上,大哥不是不信你,他只是……不能再承受更多的压力了。” 夏灼灼点头:“我明白的。” 转眼夜深。 夏灼灼刚洗了个澡出来,看到有金虎的未接来电,便回拨了回去。 电话一接通,金虎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 “火姐,您让我调查的事情查清楚了。” “庄园是夏琉璃抵押出去的。” “这套庄园,夏云海在她十八岁那年过户到了她的名下。” 夏灼灼眼底并无意外,只是有一个疑惑没解开。 “房子虽然记在她的名下,但她就算卖,也是走正常程序,怎么会被法院拿去法拍?” 电话那头的金虎道:“这些年,她依靠着夏氏,自己开了两家子公司。” “现在夏氏破产,她的公司接不到订单,也跟着破产了。” “这庄园的房子,就是这么被法院收走的。” “我查过,她其实可以补上这个窟窿,但她不愿意自己出钱,所以宁愿庄园被抵押。” 夏灼灼眼中尽是寒意。 “原来如此……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夏家人会因此流离失所。” “自私的人,怎么会管别人的死活?” 夏灼灼“嗯”了声,那边的金虎继续说:“不过我还查到,她手下还有一家公司,挂的是杜浩然的名字。这家公司因为不依附于夏氏,所以并没有受到影响。” “什么公司?” “一家服装设计公司。” “好,我知道了。” “那没什么事,我就不打扰您了。” “等等。我有些话要跟你说,不过电话里一时半刻说不清楚,明天如果你有时间,我们约顿饭。” “我随时都有时间!” “那就明天中午吧。” “是,我安排餐厅,约好了发您地址。” “嗯。” 通话结束,夏灼灼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时间指向十点半。 她起身翻出自己的包,从里面摸出两样东西,悄声出门。 夏家人的作息都很健康,这个点,走廊外头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摸到夏怀征房门后,轻轻拧开了门把。 房间里的灯关着,但并没有拉窗帘。 通过月光,夏灼灼看到了床上已经睡着的夏怀征。 她小心地走到床边,点燃了手里的一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