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颜脚步轻快地回到房间。 就发现孟迟飞也醒了。 正坐在床上揉眼睛:“你刚刚去哪儿了?” 闻颜把药瓶放回抽屉:“我去看了一下应知林,你怎么也醒了?要不要喝水?” 闻颜说话间,已经把水倒好递到她嘴边。 孟迟飞咕噜两口把水喝光,反手就给闻颜也倒了一杯。 “哼哼,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影响某些小夫妻新婚恩爱了。” “是呀是呀,你让我今夜没有美人陪伴,是不是该给点补偿呀!” 闻颜放下杯子,就扑过去挠孟迟飞的痒痒。 孟迟飞痒得哈哈大笑,在床上直打滚。 她又不敢回击,怕自己控制不好力气,伤到闻颜。 直到孟迟飞笑出眼泪,一直求饶,闻颜才放过她。 两人闹够了,重新躺下,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说一说他们这半年经历的事。 闻颜除了重生回来的这一个多月,其余的事,因为时间久远,她已经记不得了。 所以,基本上都是孟迟飞在说,她负责听。 说她在严冬跟着父帅上战场,把那些劫掠百姓的异族,杀得丢盔弃甲,屁滚尿流。 说她开春之后,教当地的老百姓耕种粮食。 说她去草原上,惊险地猎狼。 一件一件,一桩一桩,都惊险又有趣。 闻颜听得出神。 孟迟飞忽然话题一转,对她道:“晋阳府旱灾的事,我已经禀报给陛下了。 就像大哥说的,陛下并不在意,还说,北方干旱,偶尔缺水,都是正常情况。” 闻颜轻‘嗯’一声:“在我的预料之中。” 她早就料到这个结果。 “不过你不要灰心。”孟迟飞接着道,“大哥准备派人去晋阳府调查了,相信要不了多久,那边的真实情况就会传回,到时由不得陛下不信。” “提醒大哥,派过去的人机灵点,最好是暗中去查,别搞出动静。” 孟迟飞看着闻颜:“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闻颜没有否认:“我确实知道一些内幕消息,但是现在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那就等你能说的时候,再说吧。反正我知道,你是不会害我们的。”孟迟飞完全没有刨根问底。 “等时机成熟,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闻颜拉着孟迟飞的手。 孟迟飞反手就握住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两人又聊起别的。 没一会儿,孟迟飞就睡着了。 闻颜帮她掖好被角,轻声道:“迟飞姐姐,这一次,我们都会好好的!”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 闻颜醒过来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孟迟飞已经起床了。 院子里传来极低的说话声。 闻颜收拾好出去,就发现孟迟飞在院子里打拳。 在她旁边,还有一位中年妇人。 她捧着一条毛巾,站在旁边,含笑看孟迟飞练拳。 听见开门声。 妇人看过来,朝闻颜福了福身:“闻颜小姐。” “雅嬷嬷,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闻颜惊讶了一下。 雅嬷嬷本是孟迟飞母亲的陪嫁嬷嬷。 她帮着孟母打理庶务,一直没成婚。 孟迟飞十三岁后,孟母分给她生意练手,就把雅嬷嬷给了她。 雅嬷嬷跟着孟迟飞五六年,很得她的信任。 是她最得力的管事嬷嬷,一直帮她管理着铺子庄子。 “城门一开,我们就出城来了。”雅嬷嬷笑着回答。 这时,孟迟飞也练完了拳。 雅嬷嬷立刻递上帕子,等孟迟飞擦完汗,她又递上茶水。 孟迟飞解了渴,就对雅嬷嬷道:“你刚到的时候说铺子出了变故,现在颜颜也醒了,你跟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雅嬷嬷垂眸恭敬地道:“东林街上那两家毗邻的铺子,前几日已经租出去了。” “什么?已经租出去了?”孟迟飞惊呼,“怎么我们要用,就租出去了。” 国子监就在东林街上。 虽然往来无白丁,出入皆富贵。 但其实,除了吃喝笔墨,那边的生意并不好。 而那条街上,吃喝笔墨的店又太多,竞争压力大不说,还不怎么赚钱。 半年前,孟迟飞就停了那边的生意,想把铺子租出去赚些租金。 雅嬷嬷把铺子挂在牙行大半年,一直都没租出去。 直到几天前,牙行突然传来好消息。 说是有个大主顾,一次性盘下两间毗邻的铺子全盘下了,并且签了五年的合约,交了两年的租金。 孟迟飞吃惊:“谁家的傻……金主,这么大的手笔?!” 雅嬷嬷看了闻颜一眼,没有多说。 闻颜被雅嬷嬷看得莫名其妙。 莫非这租铺子的人,还跟自己有关? “在京城开笔墨铺子,最合适的地方就是东林街了。除此之外,其他街市都差点意思。 颜颜,我们现在怎么办?” 雅嬷嬷惊讶道:“什么?小姐也想开笔墨铺子?” “什么叫也?”孟迟飞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雅嬷嬷立刻道:“我们刚租出去的那两间铺子,也是开笔墨铺子,并且明天就要开业了。” “这么赶!”孟迟飞惊讶,“咱们租出去也没几天呀,装修布置加进货,对方的速度挺快啊!” 闻颜却问道:“雅嬷嬷,租你铺子的人,不会是我那位姐姐,闻如月吧。” 雅嬷嬷果然点了点头。 “怎么又是她这个搅事精!”孟迟飞满脸不悦。 自从闻如月回到闻家之后,就处处针对闻颜。 还挑拨闻颜和闻家的关系,明里暗里让闻颜吃了不少亏。 要不是闻颜拦着,她早就动手收拾她了。 “不行,雅嬷嬷你回去把铺子收回来,大不了按契书赔她违约金。 那两间铺子我就是空着吃灰,也不想租给她赚钱。” “别啊。”闻颜阻止孟迟飞,“有钱干嘛不赚。” “东林街上那么多空铺子,她租谁的不好,干嘛非要租我的?她分明就是在挑衅你!” 闻颜无所谓地摊摊手,“她要挑衅就让她挑衅呗,咱们不把她当回事儿,那她就白折腾了。 咱们就当是看了一场猴戏好了。” 闻颜嘴上安慰着孟迟飞,心里却在想着。 是啊。 闻如月为何偏偏要租下那两间铺子呢? 还是做笔墨生意。 闻如月很会花钱,赚钱做生意却并不擅长。 总不能重生一回,她就长出生意头脑了吧。 闻颜想到什么,忍不住微微一笑:“明日那家店开业,我们也去看一看,凑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