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丫鬟立即娶下自己的披帛,双手递给闻颜。 这是一条绿色渐变披帛,颜色沉稳又漂亮。 闻颜接过披帛,撕下一根两指宽的条,她随意编织几下,便系在腰间当做宫绦。 剩下的,闻颜将它与自己的半透薄纱披帛混在一起,重新披上。 原本以暖色为主的俏皮裙装,被这抹绿色点缀之后,瞬间变得明艳大气又不失沉稳。 什么暗纹提花过时,款式老旧,统统变成了加分项。 就连闻颜的气质也随之改变。 小小一条披帛,竟能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 便是此前挤兑闻颜之人,此时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厉害。 “好孩子,你的眼光可真好!这样一搭配,我都快认不出它了。”恭太妃眉眼带笑,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快过来,坐到我身边。” “是。”闻颜行了个福礼,到来太妃身边端庄落坐,只放了小半新笔趣阁在椅子上。 众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闻颜搭配衣服确实很有一手。 但是这样的从才,在宫中比比皆是。 恭太妃为何独独对她另眼相待? 下面的人虽未说话,但互相之间的眼神交流,都似在询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闻颜施了邪术,将恭太妃迷惑住的? 闻如月的眼中满是嫉妒与不满。 闻颜得了恭太妃的青睐,自己将来如何拿捏他,还能用她去给自己换金山银山吗。 果然是自己太善良,对闻颜太过纵容,才让她有了反抗自己的底气。 重生几个月来,闻如月头一次觉得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恭太妃禌神和蔼,却将这些人的神情、互动合部收入眼中。 她淡淡一笑,用不大的声音同闻颜说话:“上次你帮我修补的吉服,我很是满意。” 闻颜回以一笑:“能让您满意就好,我一直担心自己的手艺不好。” “我满意得很。只是没想到,帮我补件衣服,竟让你背上那等污名。 你这孩子,当时怎么不向大家解释清楚?” 听话听意。 闻颜立刻明白恭太妃的意图。 她当即就顺着恭太妃的意思,继续发挥。 她连忙跪下道:“那是您册封太妃的吉服,是宫廷御制,您让我修补,是看得起我。 我却担心这不合礼数,给您惹来麻烦,故而不敢声张。” 闻颜这一跪,顿时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恭太妃露出不赞同的神情:“你只顾着不给我惹麻烦,你的名声就不要了? 现在外面都在流传,你为了一点银钱,连嫁衣都能卖。” 闻颜笑道:“谣言止于智者。我的夫君知道我并未变卖嫁衣,他信任我,这便足够了。” 闻颜神态轻松,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越是这样,恭太妃越觉得她品性优秀。 她看着闻颜的眼神,也从先前的关心照顾,变成赞赏。 她看向众人:“既然大家都在,我在此向大家澄清一件事。 闻颜从未变卖过嫁衣,引起你们误会的嫁衣,其实是她为我修补的吉服。 同时,也好叫你们知晓,闻颜的刺绣技艺,有多么的精湛。” 恭太妃的贴身嬷嬷朝空中击了击掌。 随即,应有婢女,抬着一架衣桁走了过来。 衣桁上披着的,正是恭太妃册封为太妃时,所穿的吉服。 据说,这身吉服,是皇帝亲自描样,二十位绣娘,花了三个月时间才制作完成。 甚至比太后的吉服还要华丽精致。 它不仅仅是一件吉服,更代表了皇帝与恭太妃之间,深厚的母子情宜。 所以,衣服坏了之后,恭太妃很是心疼着急。 她想要修补好它。 却不又想送去宫中,让皇帝为难。 当初制作时,就是皇帝力排众议,顶着压力才做成的。 如今再去修补,就逾矩了,会成为朝臣攻击他的把柄。 恭太妃不忍皇帝为难,便自己在宫外找人修补。 她寻了很多人,最后才挑上声名在外的闻颜。 更过‘变卖嫁衣’的风波之后。 恭太妃更加确信,闻颜品格贵重,自己没有看错人。 众贵女都上前来,近距离欣赏着那件吉服。 恭太妃的嬷嬷,便在一旁讲解:“这件吉服因为保存不善,被虫蛀出许多小孔,修补难度很大。 即便是宫中的十名绣娘,也需半年才可完成。 闻颜姑娘却只花了三个月时间,就修补完成。不仅绣样衔接完美,为了统一色彩,就连绣线都特意做旧。 闻颜姑娘的刺透技艺,比传言中还要略胜一筹。” 嬷嬷还让大家找一找,哪里是修补之处。 竟只有一人,猜对了一处。 至此。 年轻众贵女都对闻颜的绣技甘拜下风。 那些夫人却知道,这件吉服对恭太妃的真正意义。 此时此刻,他们清晰地意识到,闻颜真的入了恭太妃的眼。 夫人出来维护她时,众夫人只觉得她有将军府做靠山,最好不要招惹欺负。 而且,她只要不触犯大庸律的,恭太妃都不会让她出事。 他们不仅不能招惹,见到她还得恭敬些。 闻如月不知事情程度,对闻颜的奇技淫巧还有些不屑。 江心葵却陡地变了脸色。 如果闻颜并未变卖嫁衣,那自己逼她到娘家澄清的事,岂不是欲盖弥彰? 自打耳光? 不过,只要此事不传入皇帝耳中,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然而。 闻颜和太妃接下来的对话,彻底打破了她的幻想。 就见闻颜被夸得脸颊微红:“太妃,您太夸张了。 您要是再夸两句,我会得意忘形的。 而且,此事说出来真的可以吗?若是给您和皇帝陛下添麻烦,这件吉服本来就……” 恭太妃不在意地摆摆手:“你且放宽心。当初我要修补它,是特地进宫,征求过皇帝意见的。” “我回京之后,听闻你的遭遇,又特地拿着衣服进宫,给皇帝看过,他对你的技艺很是惊叹。” 闻颜重重松了一口气。 江心葵的身体却无力地摇晃几下。 什……什么! 皇帝竟然已经知道了此事! 那他们所做的一切,在皇帝眼中,岂不是像耍猴一样可笑! 完了完了。 闻家,恐怕要败落了。 江心葵像是被人抽去了骨头,摇摇欲坠。 但她很快就稳住了身形。 她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几转,突然上前几步,哀怨地责问闻颜:“既然是为太妃修补吉服,当初你为何不与我明说? 那日我听闻你变卖嫁衣,我伤心得肝肠寸断。 这才闹了好大的误会,让旁人看了几个月的笑话。” 江心葵想把闻家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