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妃生辰前一日。 皇帝身边的大总管,就送来一只锦盒。 兰妃就知道,这盒子里面就是皇帝准备的‘厚礼’。 她想象中,会是价值连城珍珠玉石红珊瑚。 打开之后,才发现里面只有一幅画轴。 兰玉眼中闪过失望。 但她很快又振作起来,没关系的。 名家巨擘的字画,不仅值钱,还能传世。 她打开画轴,属于皇帝的熟悉字迹出现在眼前。 她看着画布上‘松鹤延年’几个大字,她当场石化。 大总管在一旁,将她的所有表情尽收眼底。 大总管当场解释道:“娘娘,这可是皇上的真迹,一般的大臣文人,想要都得不到。” 兰玉心里失望,还不忘强挤出一抹干笑:“是……是哦!皇上真是有心了,我家老太君也一定会爱不释手的。” 爱不释手个鬼啊! 皇帝的字画珍贵是珍贵,既不能卖,又不能送人,跟个有价无市的摆设有什么区别! 偏偏她还不能挑剔,不能换货。 她只能强颜欢笑地收下东西。 还要叩谢隆恩。 大总管忍着笑,离开了兰贵妃所在的宫殿。 与此同时。 在‘一点墨’的闻颜,合上黄历。 明天就是兰贵妃的生辰。 那盆‘素冠荷鼎’,也该发挥它的价值了。 闻颜叫来佩儿:“闻如月那边找花找得如何了?” 佩儿过完节就回到闻颜身边,她回道:“京城都让她翻了两遍了,我看今天要是再找不到,闻如月就能得上失心疯。” 闻颜对佩儿道:“你去把青禾和立夏叫过来,我有事吩咐她们去做。” “我这就去。”佩儿转身欲走。 “等等。”闻颜又叫住了她,“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闻颜戴上帷帽,就和佩儿出门了。 二人并未直接去宅子,而是绕到闻如月的人,最常出没的香料街市转了一圈。 半个时辰后。 香料街上,一对长得明艳漂亮的姐妹花,一人挎着一只篮子,一人抱着一盆花,说说笑笑地从街上路过。 那盆花外面罩着半透的薄纱罩子,让人看不真切植物模样,却能从轮廓和虚影看出,此花并非凡品。 两人出现没一会儿,就被一男一女拦住去路。 女子指着花盆道:“你卖的什么花?我能看看吗?” “这是一盆兰花,名叫‘素冠荷鼎’。”妹妹开朗地回答道。 ‘素冠荷鼎’四个字,让女子身形一震,她倏地瞪圆了眼睛看着那盆花,“你刚才说什么?这盆花叫什么名字?” “‘素冠荷鼎’啊,有什么问题吗?”妹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让我看看它,若是我看上了,就把它买下来。”她伸手去抓遮花的纱罩,想一睹此花真容,是不是小姐在找的那一种。 妹妹十分机敏,下意识后撤两步,让她抓了个空。 “你这人怎么动手动脚的?”妹妹戒备地看着她,说话也极不留情面,“我这花精贵得很,若是磕着碰着一丝一毫,花就毁了,到时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女子想到,若此花真是世子夫人在找的,若是碰伤影响到品相,确实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 她便不敢强求,只是道:“……没什么。这花多少钱,我要了?” 妹妹上下打量她一番:“看你衣着,并非大富大贵人家的,并非大富大贵人家的,这花你恐怕买不起。” 女子气道:“不就是一盆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开个价吧。” 她说着就伸手去夺花盆。 姐姐眼疾手快,一下挡在两人中间。 把女子和花盆隔开,大声道:“这位姑娘,我们说了,此花不卖,难不成,你是想当抢夺吗?不如你看一看我们的香包吧。” 说着,她就把手中的篮子往前递了递。 篮子里摆放着许多香包。 香包款式还算精致,绣工也不错。 女子随意挑了挑,直到她拿起一只香包闻了闻,突然眼睛一亮。 这个味道,跟世子夫人在找香熏味道极其相似。 难道,她们就是世子夫人在找的姐妹? 姐姐观察她的神情,适时推销:“你喜欢这种香型?这一款叫锡兰附香,这个是真正的锡兰香,你闻闻看。” 姐姐又递了一只香包给她。 女子接过闻了闻,随即眼前一亮,就是这个味道。 世子夫人用过一次那种香熏,因为味道太过特别,她一次就记住了。 “你们等一等。”女子强压下兴奋的心情,将同伴拉到一旁,交头接耳不知说了什么。 没一会儿,她就转回过来,就每款香包都挑了一只。 对姐姐道:“你们的香包我很喜欢,我想拿回府给主子瞧一瞧,我主子若是看上了,定会叫我多采购一些,到时候少不了你们赚钱。” 女子说完,拿着几款香包就离开了。 她的同伴留下来,邀请道:“不如我请二位去楼上喝一杯茶?” 姐妹俩并未立即答应。 反而露出害怕防务的神情。 直接拒绝了不说,甚至想要逃走。 同伴知道两人的重要性,哪肯放她走! 指天发誓地保证他不是坏人都没用,最后还是请来街上,负责公平交易的主事官,她们才肯跟他茶楼歇脚。 同伴本来订了雅间,不过姐妹二人没有安全感,死活不同意上去, 同伴才肯作罢。 随时时间推移,姐妹俩越发的心慌害怕,已经数次找借口想要离开,都被同伴劝了下来:“你们不想信我,难道还不相信主事官吗?” 姐妹二人互视一眼,这才答应再等等。 半个时辰后,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停在茶楼门口。 方才离开的女子率先跳下马车,随后又恭敬地将一名女子扶了下来。 那女子戴着帷帽,身姿窈窕,举止优雅,一看便知她是富贵人家娇养着长大的。 闻如月在婢女的搀扶下,匆匆来到座位旁。 她左右看了看:“茶楼里没有雅间了吗?” 同伴苦着脸道:“回世……回夫人,是这两位卖花女,生怕我们会如何,只肯在大厅里。” 闻如月隔着帷帽,打量着放在桌的花盆。 透过半透薄纱,隐约可见白色的兰花花开。 好像就是这一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