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的窗帘已经完全合拢,没有留下一点缝隙,整个房间显得漆黑安静。 床上用品也换了新的,温暖而干燥,散发着淡淡的橙花香,令人神经松弛又舒服。 导致黎的话在这样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 即便是姜令词,也反应了一会儿,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又进入了轻浮下流的梦境。 黎瑭感受到姜令词放在她腰间的手臂动了一下,确认他并没有睡着,于是干脆利索地翻了个身,将自己塞进他怀里,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问:“你怎么不说话?” 姜令词掌心下是黎瑭滑?如瓷的腰背肌肤,能感受到她的温热与鲜活。 黑暗中少女雪白的脊背,像是莹莹发着光,没有趋光动物能抵挡住光的蛊惑。 难以启齿的念想升腾。 其实他今晚本来就没有纾解完毕,主要是为了哄黎能好好睡一觉,不要去想网络上的事情。 少女应该是明媚而张扬的,是一株热烈生长的鲜花,迎着太阳生长,而不是一颗可怜巴巴的小石头,独自蜷缩在冷风里看星星月亮。 所以即便胸链这种东西,已经超乎姜令词从小到大对于夫妻之事的认知,在迟疑过后,还是为了令黎瑭恢复心情,而选择穿戴上身。 不过今晚也仅限于此。 他从未想过,黎瑭说的那种事情。 一整夜待在女孩子身体里比穿戴胸链还要超过他的底线千百倍。 黑暗中,姜令词眼神晦暗莫测。 强烈压下那些缓慢滋生又扎根于心的恶劣念头,理智与修养终究占据了上风,他缓慢吐出五个字音:“对身体不好。 黎瑭根本没意识到回答自己这个问题对姜令词而言,是一种怎么样的折磨。 她向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今天也不例外,饱胀嫣红的唇贴着姜令词的耳畔,小声地说:“就一次没关系的,我们又不是天天这样。” 少女身上馥郁的玫瑰香几乎覆盖了床品上的香味,嚣张地占据了姜令词的呼吸,带着不加掩饰的蛊惑意味,“而且” “偶尔我们做整整一夜的时候,你也是一直在里面呀。” “不但呆在里面,还会来回的………………” 黎瑭说得没错。 姜令词闭了闭眼睛,他不止一次呆在里面整夜,而现在,她只是想要他放进去而已。 难道不相信自己的自制力吗? 黎瑭已经完全不困了,她的手沿着男人的腰腹线条,“姜老师,你的肌肉绷得好紧,你在紧张吗?” “还是说” 少女拉长了语调,“在、期、待?” 她的手甚至没有碰到大粉兰,手腕肌肤却感受到了四周突然蒸腾的热度。 姜令词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再次睁开,定定地看着天花板上的浮雕花纹,错乱的线条汇集交错,最后形成新的图案,像一条条纵横繁复的鞭痕。 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警告。 见姜令词不说话,黎瑭权当是默认。 她已经开始思考要以什么姿势怼进去,睡觉才会比较方便。 之前看过这方面的学习资料,好像是跟两只勺子一样扣在一块,比较舒服。 然而还没开始行动。 她便听到姜令词突然问道:“为什么?” 忙忙碌碌的小黎师傅无辜地反问:“什么为什么?” 壁灯突然亮起。 黎瑭眼睛下意识闭上,再次睁开时,便对上姜令词那双清清透透,似是能洞察一切的淡色瞳孔。 姜令词波澜不惊地将这个问题说完整:“为什么要我在你身体里呆一整夜?” 黎卷翘的眼睫微?:“” 突然心虚。 总不能说为了早点结束合作,打算多攒点灵感吧。 少女像一只小八爪鱼一样扒在男人的修劲而炽热的身躯上,压着他倒回床上,开始装可怜:“干嘛这么严肃,这不是情趣嘛。” “要不我们各退一步,放到外面睡。” “不贴贴我睡不着,我没有安全感。” 黎瑭的想法是写在脸上的,姜令词猜到她这么主动,大概率又是为了灵感。 黎瑭一边伸出小狼爪,一边偷瞟姜令词的神色, 见姜令词没有答应,但是也没有拒绝,胆子又稍稍大了一些,拉着他的手臂,让他从背后抱住自己。 嗯,姿势相当契合,大粉兰也相当配合。 炙热的温度,几乎要穿透薄如蝉翼的真丝布料,严丝合缝地嵌进去。 夜色朦胧,黏?的水迹蔓延。 姜令词一直保持着抱她的姿势没有动,像是一场漫长的凌迟。 只要他轻轻拨开已经完全润透以至于没有半点实际阻隔力的的软纱,就能完整地进入她的身体。 但他没有。 黎瑭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 姜令词却半梦半醒。 大脑两个声音争吵了一夜不休,一个让他释放,一个让他克制。 一个播放他与黎瑭的做?爱视频,一个播放从小到大克己守心的教育视频。 第二天是黎先醒的。 与姜令词混战了一夜的大脑不同,黎瑭一觉醒来,满脑子灵感,精神十足地就要去洗漱直奔画室将灵感落于纸上,根本不管身后“灵感来源”的死活。 谁知她刚掀开被子,脚还没踩到地板上,腰间突然一紧,毫无征兆地被“灵感来源”拽了回去。 男人手臂很硬,轻而易举地禁锢住她的细腰。 早晨清冷的空气,一下子像烧了起来。 黎瑭惊呼一声,纤细软绵的身子陡然僵住,终于意识到自己身后不是人形机器,不能用完就?,而是有正常生理功能,并且早晨更能力更强的雄性荷尔蒙爆炸的年轻男人! “姜,姜令词,今晚再做行吗,我有点急事。”黎瑭仰躺在床上,试图与悬在她面前的男人讲道理。 由于她起床看时间时手快,顺便把智能窗帘也打开了。早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填满偌大的房间。 能清晰看到彼此的表情变化。 姜令词倾身,掌心撑在她两侧,眸底深藏的暗潮涌动:“我也有急事。” “我知道你也急,但是你先别急,我先” 黎瑭话音未落。 下一秒热意如烈火般席卷而来。 姜令词甚至没有拨开那片软纱,只并拢起她的双腿。 黎瑭皮肤薄,尤其是腿?根的肌肤更甚,别说这样火烧火燎的碾磨,没几下就痛得要命。 像是破皮了。 黎瑭一幅焉哒哒的小模样,娇气地喊疼。 “忍一下?”姜令词额间浸着薄汗,将她捞起来。 “忍,不,了。”黎瑭被姜令词顺势抱在大腿上面对面而坐,她可怜巴巴地从唇间溢出三个字。 她以为自己装可怜,姜令词就会跟往常一样放她下床,这样她就能立刻马上去画画了! 这次姜令词也颌首表示认同。 itd 在黎瑭期待结束的目光下,姜令词没放手,反而更深地抹了点水上去。 少女腿部原本泛着不自然艳丽红色的肌肤,立刻蒙上了一层润泽的水光,像是一层薄薄的保 护膜。 黎璃:“” 从这个角度,黎瑭能清晰看到他紧致结实的腰腹线条,两条人鱼线流畅又性感,蜿蜒而下 再下面便是开的非常妖艳的玫瑰粉兰花。 花瓣很大。 颜色很粉。 黎瑭这么想着,也这么说了出来。 指尖沾了莹润滑?的男人,在听到她的夸奖后,说了声谢谢,然后礼尚往来:“你也很粉,很滑,非常漂亮。” 一大早在床上互夸这个,很好,很新笔趣阁日常。 但是黎瑭内心:为什么要在她准备结束合作的时候,感受到正常新笔趣阁应该展开的日常。 呜呜呜呜呜呜。 姜令词怎么回事,刚进入当新笔趣阁状态吗? 后来再次抱住姜令词时,黎瑭指腹敏锐地擦过男人脊背时,指尖下意识地蜷缩。 其实一个月过去,姜令词后背上的鞭痕只剩下很淡的粉痕,像是本就烙印在上面的花纹,并不会造成二次伤害。 由于涂药及时,并没有变成瘢痕,大概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黎塘想:很好,彼此不留下任何痕迹,好聚好散。 问题是,散之前,能不能满足一下她呀! 姜令词没有进来,就这么找着她的腿,磨得黎瑭焦躁难安。 黎瑭起了兴致,主动让他来一场完整的晨起py,姜令词却放下她去浴室洗澡,“你有急事,先忙。” 黎瑭:“” 一大早欲?求?不?满的黎小画家的灵感都要气没了!!! “你都比我火了,泡温泉至于捂得这么严实吗,咱两到底谁混娱乐圈。” 黎瑭闭关画画之前,和虞苏潼约在温泉会馆,刚好消遣一番。 不过她穿得严实倒不是最近在网上有点红,而是………… 黎瑭漫不经心地回:“有性?生?活的烦恼,你不懂。” 更衣室。 虞苏潼作为超模,身材比例当然也是非常完美的,但黎和她站在一块,完全不输。 黎换上了一套比基尼,是饱和度很高的蓝色,肤质稍微差一点点,穿上就会很灾难,是那种挂在奢侈品店能当一辈子“镇店之宝”没有人买的颜色。 但是穿在黎瑭身上,却衬得她越发冰肌玉骨,身材玲珑曼妙,漂亮的没边儿。 这时,虞苏潼也终于看清她雪白肌肤上的暧昧红痕,几乎从脖颈一路蔓延到胸口,就连腿?根 没眼看没眼看。 虞苏潼:“果然人不可貌相,我本来以为你老公是那种床上也斯斯文文,按部就班,甚至不会接吻,不会前?戏,真没想到呀” 两人泡进白雾袅袅的温泉池中,黎瑭懒洋洋地轻哼了声,“智商高动手能力强的人哪方面都学得快,他现在超会。” “还有,他不是我老公。” “不是,你可以把他变成是。”虞苏潼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我感觉美教授还挺喜欢你的,有没有机会新笔趣阁转正?” “我觉得有机会,要是没机会,他干嘛要宣布你是他女朋友啊啊啊,上次微博这么炸的官宣,还是出自商界第一贵公子容怀宴之手!” “现在人家夫妻两个甜鼠了。 虞苏潼超磕他们! 黎瑭非常赞同下半段,毕竟她当初看到这对夫妻,感觉两人身上的红线都快凝成实线了,还想过给邀请他们两个当自己的双人人体模特,只是被姜令词打断了。 她第一次想画双人呢。 至于上半段。 黎瑭有点渴了,目标放到岸边的果盘上,随口道:“他喜欢不喜欢,我还能不清楚。” 姜令词看她的眼神,根本没有任何爱意,更像是……………… 黎瑭捏着草莓思考几秒,脑海中浮现两个比较契合的字:责任。 没错。 就是责任。 不对,姜令词对新笔趣阁哪来那么重的责任心?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黎瑭气定神闲地咬了一口草莓尖尖,汁水润透她的唇,吐出来的话却很无情:“画完最后一幅画,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你真是个渣女,骗了姜教授身心,竟然要跑路。“ 黎瑭咦了一声,小脸皱着,对这话相当不满意:“什么喜欢不喜欢,骗不骗的,别玷污我和姜教授纯洁的合作关系。” “我们是合作共赢。” 虞苏潼突然幽幽地问:“你是赢了,姜教授赢哪儿了?” 是啊,合作共赢,她赢了作品,姜令词赢哪儿了? 如果是为了性,姜令词好像一直很矜持,也没把她真正当成发?泄?欲?望的新笔趣阁。 为了提高技术,姜令词好像学习能力很强,根本不需要实践,从接吻到做?爱全都无师自通。 一直到笔下的画完成,她都没有得出一个准确答案。 这段时间,黎瑭一直闭关画画,直到今天即将全部完工。 她画的最后一幅,是张男性背影。粗略一看,整幅画面看似十分简单,似一张普通背影图,细品却会发现,处处都是细节。 模特的每寸肌肉、每个线条都是艺术家精心刻画,骨骼甚至像是拥有动态的起伏,如潜藏在肌理之中雄心勃勃的猛兽,而猛兽之上,一层层华美的宝石链条如镣铐般扼住它的咽喉与爪牙,延伸而下。 与黎之前所有毫无瑕疵的完美人体不同。 这幅画中人所佩戴的胸链之下,冷白的肌理之上,远远望去,像是覆着一条条斑驳的鞭痕,离得近了才发现,所谓鞭痕,实则是纵横繁复的祭祀花纹,其上添加了一些甲骨文符号元素,华美而神秘。 是疤痕,亦是神迹。 看着这幅已经完全超出她真实水平的画,黎拿笔的手停在半空,许久没有放下。 黎从小便喜欢画画,她画过很多人,观察过许多人的表情,但从未有一个人,像姜令词这样,绘于笔下时,会带给她超脱技巧的灵性。 灵感是看不透摸不着的。但灵性不是。 黎瑭很清楚,她不能过分依赖来姜令词作为灵感来源,镜花水月之后,会逐渐丧失灵性,并非长久之计。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更何况,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场合作即将脱离掌控。 第六感警示:如果不及时抽身,会玩脱。 闻遥意国外巡展结束回到自己的个人画室,第一时间检查黎送过来的新作品。 黎瑭先给老师道歉,画室前段时间由于她的缘故,关门了好几天。 幸好网络对素人的热度只有几天而已,很快便被新的话题冲刷干净,她走在路上,也极少会被认出来,一切像是恢复正轨。 “知名画家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你早点感受一番也好。”闻遥意不以为意,反而调侃道,“毕竟我的关门弟子出师画展,老师也打算请几位媒体朋友帮忙报道。” 听懂老师的话中深意,黎瑭原本紧绷的心脏,终于松弛下来,她睁着一双水润漂亮的眸子,惊喜道:“老师,您的意思是,我的人物画全都过关了?可以办画展了?” “满分。”闻遥意不吝啬夸奖,“祝贺你。” 黎瑭起初以为老师祝贺她即将举办个人画展。 没想到,闻遥意深深地看着这个差点走弯路的学生,其实当年有那么一刻她得知黎瑭的执念后,差点想放弃她。 “祝贺你找到了那座不存在的神庙。” “它本不该存在,但你遇到了奇迹。” 奇迹吗? 好像是的。 如果没有美令词,她或许还卡在寻找完美人体的瓶颈期,但是最后那幅画,与她而言,更像是与瓶颈的《和解》。 人体有疤痕又怎样,不完美又怎样,她的画中人照样无可挑剔。 而这一切,都要感谢姜教授的无私奉献。 不知不觉,距离她与姜令词达成互助共识,已经三个月了。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提出结束合作吧。 刚好闻遥意的画室就在明桦大学附近,姜令词也在学校。 黎行动力向来很强,直奔学校,都不需要绕远路。 唯一有点可惜的是,这段时间忙着闭关画画,交了试驾费,却没来得及开一下车库那些顶级跑车兜风。 算了,就当分手费吧。 毕竟除了灵感与作品,她还享受了姜教授完美的躯体和举一反三的技巧。 路过花店,看着五颜六色的各种鲜花,黎瑭拐了个弯走进去,在淡淡的花香中询问:“你好,请给我一束向老师表达谢意的花。” 店员:“表达谢意的话,我们这边推荐康乃馨、向日葵或者百合花。” 黎瑭感觉这些花和姜令词不是很搭,而且寓意并不是她想送的,视线落在不远处一束包装好的蓝玫瑰上。 阳光穿过玻璃窗,洒在蓝玫瑰的花瓣,像是把一把星星揉碎了撒上去。 金色的缎带系成精致的蝴蝶结,有种色彩碰撞的怪诞美学,就像她和姜令词,如果不是绛云镇那场雨太过朦胧,他们或许永不会相交。 黎选择了这蓝玫瑰。 它的花语是:奇迹与不可能实现的事。 这是最适合她送给姜令词的花。 因为,于她而言?? 姜令词的出现,就是一场猝不及防的奇迹。 今天傍晚的天空格外漂亮,大团大团橘红色、玫瑰金的云彩铺陈于天边,像是一幅精心调配的油画。 黎瑭抱着一束蓝玫瑰走在白桦小道上。 想起上次在这里,她刚从漫展回来,穿着一身女仆装就和姜令词撞见,完全打乱她清纯无害示人的计划。 巧的是今天为了见老师闻遥意,黎还真打扮的十分清纯,很有少女感。 蓝色衬衫配黑色百褶裙,头发也没扎,乌发如墨,随意地铺散在纤薄的肩膀上,只别了几枚钻石发卡。 说她是高中生都有人信。 不能按照计划开始,那按照计划结束,也像是画了个圆满的句号。 黎瑭想到这儿,红唇不自觉地翘了下,更巧的是 她又碰到了姜令词。 今天真是顺利的没边了,一定是她的幸运日。 这条小道并不是学校的主路,甚至有点偏僻,极少有人走。 姜令词反而没有穿正装,黑色衬衣袖口随意挽起,露出一截线条优美的肌肉轮廓,矜贵风雅中略带几分随性。 可惜,以后再也摸不到了。 黎收回落在他手臂上的视线,抱着自走过去。 寂静的小路,树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剩下的只有少女徐徐走近的脚步声。 在姜令词一如既往沉静的目光下,黎瑭双手奉上鲜花,相当有诚意地开口:“姜老师,感谢您这三个月的帮助和陪伴,我想我们应该结束这段关系了。 姜令词似有些讶异,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视线落在那束蓝玫瑰上,几秒后,他微微颌首:“可以。” 同居试婚结束,他们也该进入下一段关系。 黎瑭没想到这么轻松。 之前还隐隐担心什么事情脱离她的掌控,看样子是她想多……………… 下一秒 。 耳边传来男人淡而平静的话语:“我接受你的求婚。” 黎瑭抱着花的手一僵。 以为自己听错了? 见姜令词理所当然地要从她手里接过这蓝玫瑰,黎瑭立刻缩回手,“等等……………” 一双明眸睁得圆溜溜的,漫着惊吓的波澜。 如果没失忆的话,她刚才说的应该是结束关系,而不是结个婚吧? 他怎么就能听成求婚了。 黎瑭扶着发胀的小脑瓜,有些虚弱,“我们也就约了一百天而已。” 什么恋爱、结婚,与他们八竿子打不着吧。 听她强调“约”这个字。 姜令词敏锐地意识到他们之间存在信息差,眸色幽深,薄凉的唇徐徐吐出:“我们已经恋爱一百天了。” 黎瑭立即反驳:“没有恋爱!” 姜令词情绪稳定,面不改色地继续道:“从哲学的角度:一切事物都在运动、变化、发展之中,因此恋爱关系也不可能持续不变,我们已经从量变做a次数导致质变,确实可以从恋爱关系,转换成婚姻关系,然后进行新的量变。” 新的量变又是什么? 黎瑭跟听天书一样,尤其听到恋爱关系、婚姻关系几个大字的时候,感觉天都塌了,她不明白?? 睡个觉而已,怎么就量变这么多次。 “你学哲学还是学古文字的?” 姜令词:“辅修哲学。” 不对。 又歪了。 落日离得越来越近。 黎璃在余晖散尽之前,长舒一口气,认认真真地对姜令词道:“姜令词,我不想结婚。” 姜令词一改往日的端方雅致,低垂着眼眸看她时,有种目下无尘的矜贵傲慢,偏生眼尾下那颗泪痣多情又妖异。 他慢条斯理地从黎手里接过那快要被她揉皱的蓝玫瑰,如命令般:“黎,我们做了所有未婚夫妻该做的事情。 见 跟姜令词说不通,黎瑭完全不给他说话机会,一股脑道:“你的观念怎么比甲骨文还要古老,不是睡了就要结婚的。” “新笔趣阁也可以睡啊。” “我们就是约炮而已。” “总之,我们合作结束,感谢您的帮助,有缘再见,无缘算了。” 黎瑭跑路之前瞥了眼那蓝玫瑰,考虑抢回来的可能性。 本来就是送给他的。 也说明白了。 就这样吧 。 姜令词从老宅回到槿越泗号已经晚上十点,平日里热闹明亮的客厅此刻有种空旷的寂静。 黎瑭除了她带过来的行李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带走,包括收藏室那些为她量身定做的旗袍。 他突然发现,黎带来与他同居的行李,甚至不如当时去节目组当助理的东西时多,可见,一开始就没打算久住。 姜令词站在画室门口,视线落在倚在墙角那个画架,边缘溅上几滴彩色颜料。 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兰叶手镯上微微凸起的红宝石。 管家站在他身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先生,黎小姐已经离开了。” 姜令词转身,语气淡而平静:“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