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我披着衣裳,从炕上坐起来,瞅着窗户,看着窗户上蒙的塑料布,挂满了霜。不由的心里发抖。俺娘还躺着嘞,俺娘看我起来了,说,天还下着呢,外面的风嗷嗷的,刮着大烟泡呢。俺爹说,下?下呗,你还有啥办法管住老天爷不叫它下呀?“哎呀,你净说那没用的,我要是能管住老天爷,那我不早管了?”</br>
“噗啦噗啦,噗啦噗啦,啪嚓,嚓。”屋外的风,卷着雪,潲打在窗户的塑料布上。接着又来一声,“啪嚓”,风把房檐上一大块雪,给刮落下来,砸在窗户门的塑料上了,刹那间,就给塑料布撕裂出来一个大口子来。雪块砸在窗户台上,滑落到屋里炕上。被撕裂的塑料布口子,瞬间就成了进外面凉气的通道了。这一下子砸的,俺家都赶快忙起来,俺娘忙着拿被来挡口子,不让进凉气 。俺爹喊着找塑料布来补口子,我忙着上西屋拿灰条子,来钉塑料布。那个时候在抚远建点就那样,建的村子,家家窗户和门都钉塑料布。供销社里没有玻璃,也买不到玻璃。</br>
钉塑料布,我还没钉明白呢,冻的我手指尖像猫咬的似的,吱吱疼。我把手<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裤腰里捂手呢,老张叔,老高叔,就来了。来了,这老高叔老远的就喊上了,“哎呀,”这老马家,这村长家,这是钱搞不下了,还是屋里太热了,这怎么从窗户上开门了?俺爹说,这是采伐得的采伐费给的太多了,屋里搞不下了。俺爹一说大家都笑了。我让老张叔进屋,他们说我们就不进了,说事吧。我说说事说呗。我以为又是谁分的采伐指标不要了。前两天就是,老韩家和老孙家,分的采伐指标五十立方米不要了,说不干了,不挣那采伐费了,干不动。</br>
老张叔说,有三家找他的,老孙家,老韩家,张殿贵 家,都说家里没吃的的了。老高叔说,昨晚上两边的邻居赶车的老李头,老李头的大姑爷大谢子都找他了,说家里一粒米也没有了。俺爹说,早就料想到这个事了,咱上浓江磨面都两个来月了,一麻袋小麦,磨成面了,去了麦麸子,能吃到现在,真是坚持的不错了。</br>
大家说着我和俺爹也把塑料布钉好了。钉好了,大家就进屋了,进屋老高叔就说村长,咱得马上出去磨面了。出去,我说我这几天就着急出去,这不是采伐木头吗?大家说着就对出去磨面又进行了一番研究。一是研究上哪去,二是叫谁去,三是谁带队去,四是叫大家拿磨面费,能不能拿出来。五是叫谁去了,大家能不能给拿点吃饭钱。研究,也把家昌哥找来了。最后商定,这回上向阳,浓江不能去了,再去浓江公社磨米坊,人家不能给磨了。研究谁去,这个大家的意见是一致的,都说,叫老孙家,老韩家,老哈家,张殿贵家这四家去三个,最低也得去两个。这个工作由家昌和老韩去落实。研究第三项是谁带队,大家极力推荐,老张叔去。老张叔说,我跟着出个力还行,要叫我带队,领头,我领不了。老高叔说,老张大哥,你和村长家军他爹,老马二哥,都是党员,你们俩,按道理出去办事应该出一个。可是老马二哥家有家军了,再说了,啥亏,困难,也不能都叫家军一个人担着呀?你看你姑爷和家军争着去供销社,家军看你的面子,也让给他了。</br>
“哎呀,老高啊,你说这,叫我咋说呢。你呀,家昌啊,特别是家军啊,这些情谊我都领啊?但你这次叫我带队出去磨面,我确实带不了啊。你看吧,这大雪下的,这出去,去哪,道路都不通啊?还有刚才你们说那几家人,你们叫他们谁去,那些人,都不愿干活,就嘴行,他们 我都弄不了呀。”老张说,说着,都带有一副为难的样子。我说,老张叔,你别说了,老高叔你也别说了。这么定吧,去,这回上向阳公社,带队我还去,去的人,赶车的还是老李头。跟车,老孙家出一个人,老韩家和张殿贵家,这次张殿贵去。老高负责通知。咱这村子,不养懒汉。补助费不要了。我看了,要是叫谁拿,谁都会头疼。磨米加工费,到哪看,要是人家执意不给磨,咱就得花加工费。到那要是不花呢,我就给人家买几盒烟。花一块两块的,我回来就不要了。你们看时间吧,咱们哪天去。我一说,大家非常激动。老张叔说,等我有I时间了,我得给公社说去,我得发展党员了,我介绍家军入党。家军做事,能吃苦,敢担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