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会在未曾踏入清风观之时,那般自我介绍一番。
刨除掉所谓“皇子”的身份,如今的他与丧家之犬何异?除了不会摇尾乞怜罢了。
“哀莫大于心死,你若是没有重振山河的意愿,又如何不让人觉得你是丧家之犬?”花生接过了话头,盯着陈道生说道。
显然,在这方面花生是最具有发言权的。
毕竟她的身份与主要经历和陈道生差不多,除了她没陈道生那么能玩......
大靖世代皆是女皇,这其中固然有山野之龙的原因,但无论是谁,也绝对不会容许自己未来的女皇沾染上那些......附庸风雅的东西。
跟花生的童年相比,陈道生简直就是太会玩了。
不过到底因为此时的身份相近,花生的声音听上去也比平时稍稍温和了一丝,尽管也很冷淡就是了。
“重振山河啊?”
陈道生眼中有光迷蒙了一瞬,随即便是摇了摇头,看向花生,“这位是?”
他的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
“大靖女皇。”
花生挺胸傲立,哪怕如今的大靖王庭仍被大乾所占,但这四字出口,自有一股凛然威势与骄傲在身!
在心中,她坚信自己必然能重回大靖,将大乾那伙人全都赶出去,也始终都以大靖未来女皇的身份要求着自己。
跟还没进观,就先大大自嘲一番的陈道生简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但他们的身份,却可以算是一样的。
就是被大乾害的国破家亡的一群人,大概也正是因此,花生在与陈道生说话的时候都难免会稍稍温和一些。
毕竟,他们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同病相怜”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陈道生呢喃两句,再次抱拳一礼,“失敬了。”
至于花生的问话,他却是避而不答。
这位年纪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模样的女孩,说出“重振山河”四个字时语气光辉而又笃定,充满信心的模样让人羡慕到牙痒痒。
就像是在说着一件水到渠成、木已成舟,轻而易举的事情一样。
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呢?
就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想要做到何其之难?
堂堂东海龙君为了这四个字到处奔波,被龙君推崇之至的小道爷也安立于清风山中,大靖山野之龙不出皇庭......
即使如此,仍有人愿意帮她。
他呢?
拿什么说出这四个字?
凭借着已不值一提的身份?
凭借着一腔热血?
还是凭借着所谓的“本事”?
花生受之一礼,坦然无愧。
大靖本就傲立豫州之地,乃是天下中心之处,也是最早、最悠久的国都。
万年国祚,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比起周围几个动不动就风雨飘摇,一到新皇登基整个国家都差不多要乱起来的国度而言,大靖与之相比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面对这些“后起之秀”,大靖自然有本钱、更有实力去迎接他们的朝贺。
以前如此,如今大乾占据六州,但在花生的心中,大靖却未曾倒下,受之一礼,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