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字化作利箭支支扎在了他心口。 原来言语伤人,是不见血的。 叶商商留下市场部与原厂子的人交接。 临走前,她无视池眘,走到刘志新面前,递上名片。 “刘厂长,厂子被我们收购,您若没想好去哪,可以继续留下来做厂长。” 说完她便准备离开。 今天是廖德凯开车,现在人留在这里,回去她得自己打车。 在路边站了会,一辆阿斯顿马丁停在了她面前。 车窗降下,池眘朝她看来:“叶总,去哪里,我送你。” 叶商商认真思考:“池总,你们集团最近看起来真的很闲,难道效益不好?看来得跟我哥说一声,两家的合作不如就此终止吧。这样我们也好公开离婚的消息,不然到现在大家还以为咱们一对,多耽误我相亲。” 池眘差点没绷住眼角抽搐。 她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戳他心窝。 “我最近,每天忙到半夜,就是怕回到卧室,只剩我一人孤零零,如果今天不是你来,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一口一个叶总,只是为了向她表态,他会守好界线,不会越雷池一步,借此求得在她跟前露面的机会。 可还是忍不住。 她给他刻板无趣的人生计划带来了彩色光,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她的陪伴,他好像再也回不到那枯燥无味的生活里。 叶商商:“池总,就算你打感情牌,我们也还是只支付三千万,白纸黑字签了的字,可反悔不了。” 她知道他想表达的是什么,可她还是故意曲解。 拒绝不过二字,但她选择了漠视。 他忽然回想起,过去自己何曾不是这样一次次无视她的需求,忽略她的情绪,原来被人漠视是这样的滋味。 他不过是一次两次,而她是整整六年。 “商商……”他声音微颤,“我没有反悔,只是想……” 话未尽,一辆超跑唰地停在叶商商面前。 车顶放下,露出经彭那张玩世不恭的脸。 “叶商商,好巧,要不要顺路捎你一段?” 池眘心道,就算她不上我的车,也不会上你的车。 结果叶商商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转身拉开经彭的车门坐进去。 经彭朝池眘吹了个口哨:“池总,我先走一步了。”充满了得意炫耀,转头对叶商商殷勤,“坐好了,我绝不会超六十迈。” 看着恶意喷了他一车头尾气远去的跑车,池眘狠狠砸了下方向盘。 发泄后,是浓浓的无力挫败感。 她宁愿坐经彭的车,也不愿意坐他的。 在她的眼里,他连经彭都不如了。 路上。 叶商商摆弄着手机:“到前面那个路口把我放下就行。” 经彭没想到她过河就要拆桥了,叹息问:“你是不是生我的气?” 叶商商以为听错了,脑子缓缓冒出个问号。 她和他有关系好到这一步吗? 经彭自顾自解释:“海港那事,我有想过帮你报仇,可我刚跟老头子开了个口,当天就被他关进别墅里,里里外外几十个保镖守着,我试过越狱,绝食,通通都行不通,如果不是前几天乌衡出事,老头子也不会放松口我出来。” 叶商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她嗯了声:“这事跟你无关,你爸是为你着想。” “他那是怕事!胆小鬼!”把老头子骂了一顿后,经彭气弱,“我说那些不是为了给自己开脱,就是觉得没帮上忙挺抱歉的。” 他跟叶菲凌一见面就吵架,互看不顺眼,也放过话要把对方的脑袋当球踢。 可当真的知道她出事了,他脑子空茫了一阵。 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说没就真的没了。 车子在商贸大厦停下。 叶商商看着建筑,似笑非笑:“你当真是路过?” 经彭新笔趣阁地撩了撩染成五颜六色的头发:“谁会没事跑那荒郊野岭去?”说着朝她抛了个媚眼。 叶商商被恶心到了,推开车门就要走,被他叫住。 “我听说你跟池眘离婚了。” 叶商商扯唇:“你消息可真灵通。” 经彭以为是在夸他,骄傲道:“给你们办证那工作人员是我妈她表姐的婆家小姑子的同学的小姨子,所以才能拿到一手消息。” 说完他伸长手从后排捞起一束玫瑰花递给她:“如今你未嫁我未娶,咱俩郎才女貌,又是门当户对,那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你了。” “请问你的才在哪?” 一个从小学到高中,科科倒数的人,也好意思说自己有才。 “成绩不能代表什么,只要给我机会,你就能看到我的内才,绝对能与你相配。” 他朝叶商商自信抬了抬下巴。 而叶商商只看到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在抖着羽毛,要多辣眼睛就有多辣眼睛。 她嘴角微抽将花束推回:“抱歉,是我配不上你,我其貌不扬,脾气不好,难登大雅之堂,你还是去祸害,哦不,是去追求其他女孩吧。” 她赶紧下车,又不放心回头:“我离婚的事,你暂且先烂在肚子里头去,要是叶氏的股价因为你的嘴受到波动,我绝不会放过你。” 经彭给嘴巴做了个拉链手势:“绝对守口如瓶!否则下辈子就让我做个哑巴!” “最好是。” 看着叶商商离去的婀娜身姿,经彭觉得自己傻到家才会到处宣扬她和池眘离婚的事,这不是给他增加情敌吗? 这叫什么来着,对,近水楼台先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