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重瞳

梁皓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瘫倒在车座里的女明星，“是不是您的眼睛又开始了？最近几个月太辛苦，要不我们再去几家诊所看看。”</br>

“不用啦，我闭上眼睛休息半个小时。”</br>

这九年来，文姿仪偶尔就会遇到这种视野里有雪花的症状，每次发病会持续大概半个小时。</br>

她在很多家医院和诊所都做过检查，学名叫做视雪症（visual snow），属于全球范围内患病率非常低的一种神经性眼科疾病，也是因为全世界病例数量很少，所以当下对这个疾病还缺乏了解，它的病理规律、病因以及治疗方法就像开玩笑一样目前全是空白。</br>

文姿仪私下去贴吧啊微博上搜索过相关资料。</br>

大多数病友都在网上吐槽这个视雪症平日里并不棘手，也不影响视力，只有你发病的时候视野里才会出现电视信号般的雪花，你盯着哪里哪里就是白花花一片，而且这雪花扩散的面积会越来越大，一直持续半个小时左右再逐渐消失。</br>

“没有别的什么了吗？”</br>

搜来搜去，临床常见的症状有头晕眼胀、视线暂时性受阻、视野暂时性变窄、精神压力变大等等，但只有文姿仪自己知道，她的症状里有一条，在所有医生提及过的统计病史里都没出现过。</br>

——她视线里的这个雪花屏，有时会拼凑出切实的文字。</br>

比如现在，即使她闭上眼睛，白色的光斑仍然组成了一个‘鼎’的字样，而紧跟着‘鼎’字后面还有四个字</br>

——‘去蓬莱山’。</br>

沉默了半晌，她重新睁开眼睛看向前座，有些时候，再荒诞的现象也敌不过人的心事重要。</br>

“梁皓，礼品备好了的话，送我去一趟南城。”</br>

南城，梁皓知道这是文姿仪又要去看望肖晴父母。</br>

“仪姐，不然我替你去吧，9年了，您每年春节都去也没见哪年能让咱们进门，小晴的事情就像一个结，那种非自然力量造成的遗憾又不是你的错，而且整个事情的发生和仪姐你有什么关系呢？这么多年了，都没见你请过第二个化妆师。”</br>

是，可能是这样没错。</br>

但是文姿仪始终记得，肖晴把那么沉的帆布袋从背上取下，就因为是剧组的东西，怕脏，都不肯放在地上，转而用自己的脚面托着，她那么善良的女孩！怎么就！</br>

······</br>

自己从日本回来之后，当时是怎么开口和肖晴父母传达噩耗来着，她记不清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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