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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昀抬头望去，方才裂开的空间裂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最后那道银光消散前，他分明又看见自己的脸。</br>
不，是另一个自己的唇角勾起的弧度，与他此刻因震惊而微张的嘴角如出一辙。</br>
顾昀转头，便见顾晨曦的幻影正歪着头看他，血色裙摆扫过地面时，在青石板上洇出朵朵小花。</br>
她发梢的水珠还在往下滴，落进脚边的水洼里，溅起的涟漪却泛着诡异的紫黑色。</br>
"你...刚才..."顾昀喉结动了动，想问她是否看到方才的异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br>
他能清晰感觉到胸腔里那团炽热的光还在跳动，像是有生命的活物，每一次震颤都带起全身血脉的共鸣。</br>
顾晨曦的幻影忽然踮脚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下巴：</br>
"哥哥的眼睛在发光哦。"她伸出指尖戳了戳他的眼皮："好厉害的光"</br>
顾昀这才惊觉自己视线的变化。</br>
原本彼岸世界在他眼中突然清晰起来：</br>
悬浮的灵魂光团不再模糊，他能清晰看见每个光团里流转的记忆碎片。</br>
有分身持剑斩妖时的凌厉，有抱琴低吟时的温柔，甚至有分身蹲在路边给流浪猫喂鱼干的画面，连猫胡须上沾的油星都纤毫毕现。</br>
"这些......"</br>
他抬起手，指尖刚触到最近的灵魂，那团幽蓝便"唰"地钻进他掌心。</br>
没有疼痛，只有温凉的信息流顺着血管窜入识海，在脑海中炸开无数画面：</br>
沙漠里的分身被沙暴卷上天时的绝望，雪山巅的分身与白狐对视时的温柔，还有个分身握着系统面板，在死亡游戏里咬着牙说"再来一次"的倔强。</br>
他终于明白方才那个"自己"的话。</br>
这些碎片不是别人，是平行时空里，因不同选择而走向不同人生的"他"自己。</br>
那些光团融入体内时，像是久旱的土地迎来甘霖。</br>
"原来我只是真世界顾昀的一个镜像......分身"</br>
他突然低笑一声，指腹按在眉心。</br>
方才吸收的碎片里，藏着让他窒息的真相：</br>
所有小须弥、大须弥世界里都有一个"他"，都是那个真世界"本体"的投影罢了。</br>
就像月光洒在千万个水洼里的倒影，每个水洼都映着一个月亮的身影，却不是月亮的本身。</br>
话音未落，又有三个光团钻进顾昀体内。</br>
这次他清晰"看"到记忆的主人：</br>
那是个穿着粗布短打、扛着锄头的农家少年，正蹲在田埂边教小娃娃捉蚂蚱。</br>
少年的脸与他有七分相似，可眼底的单纯是顾昀从未有过的。</br>
那个世界的他，没经历过死亡游戏，没融合过神骨，只是个普通的庄稼汉。</br>
"原来我还能这样活啊......种地也不错呢"顾昀轻笑。</br>
原来在某个平行的时空，他不必承受这些。</br>
"所以要更珍惜现在的自己呀。"</br>
顾晨曦的幻影不知何时抱住了顾昀的腰，下巴抵在他肩窝：</br>
"你看，每多吸收一个碎片，你的灵魂就多一分完整。"</br>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我当初......收集所有情绪，才成了……"</br>
顾昀身体一僵，他想起顾晨曦的疯批与病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