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荼错梦

凌威看着儿子，眼中满是欣慰。他上前一步，对皇帝说道：“陛下，犬子能为朝廷效力，是他的荣幸。此次能平安归来，也是上天庇佑。”皇帝微微点头，说道：“凌将军一门忠烈，朕心里明白。”</br>

而在百里之外的青岩镇，暑气正浓。蝉鸣撕开黏腻的空气，街边糖画摊的转盘吱呀作响，与茶楼的说书声搅成一团。墨泯和白诗言的衣角掠过包子铺蒸腾的热气，白诗言突然被一缕若有似无的绣线香勾住脚步，转角处的竹编小摊上，一枚绣着荼蘼花的香囊正垂在夕阳里，丝线在风动间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白诗言蹲在摊前，指尖轻轻摩挲着绣着不知名花的香囊，眼睛亮晶晶地望向墨泯：“墨泯，这个香囊针脚好精致……”墨泯笑着伸手去掏腰间钱袋，指尖却在囊口顿住。他的笑容渐渐凝固，在布囊里反复摸索了许久，额角甚至渗出细密的汗珠。最后掏出来时，掌心只躺着几枚边缘磨得发亮的铜板，在阳光下泛着寒酸的光。这还是她第一次陷入如此窘迫的境地，耳尖瞬间染上薄红。</br>

她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微微俯身，温热的气息拂过白诗言耳畔，小声嘀咕道：“诗言，出门太急，钱没带够……现在只剩这几个铜板，不够买下香囊。”语气里满是懊恼与尴尬，生怕白诗言失望。</br>

话音戛然而止。她将行囊兜底倒转，几枚生锈的铜钱叮当坠地，其中一枚还滚进了石板缝隙。围观人群爆发出刺耳的哄笑，卖糖人的老汉敲着铜锣起哄：“哟！这年头叫花子都敢逛摊子了！”</br>

白诗言的笑容僵在脸上，杏眼圆睁：“那怎么办？”话音未落，小贩枯瘦如鹰爪的手突然闪电般探出，一把攥住她还未放下的手腕，粗糙的指节硌得她生疼。对方露出镶金的犬齿狞笑：“没钱就别乱碰！这香囊的金线，碰坏了你们赔得起？”说着猛地一扯，香囊从她指间滑落，金丝勾边在拉扯中崩断几根，像被扯碎的月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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