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光,叶十三就像一条鱼,在水中的石头缝中游走一样。</br>
当他每从一顶毡帐中出来,震天的呼噜声就少了一些。</br>
叶十三不停地在各毡帐间不断地游走着,方才还震耳欲聋的打鼾声,逐渐地就稀落了下来。</br>
叶十三手中的刀,依旧干净如初,银白的刀刃上,还是不见一丝血迹。</br>
“哞……”</br>
“咩……”</br>
月光突然在扑鼻的血腥味中黯淡了下来,眼前的景象顿时就像被一口巨大的黑锅罩住。</br>
“秃噜噜……”</br>
一阵牛羊的叫声,夹杂着马匹打着的响鼻声,让黑夜顿时变得诡异无比。</br>
不多时,各种杂乱的响动,逐渐交织在一起,令方才死寂的地面陷入一阵混乱。</br>
“敌袭,敌袭……有敌来袭……”</br>
“呜——”</br>
黑暗中一个身材魁梧的鞑子兵,惊恐万状地喊叫着从一顶毡帐中冲了出来,刚举起一支牛角号吹了一声就毫无动静了。</br>
“咚!”</br>
戛然而止的牛角号,掉在坚硬的地面上又弹起老高。</br>
黑暗中一道寒光闪过的同时,一颗硕大的脑袋,骨碌碌滚落在地和牛角号挨在一起。</br>
没有了脑袋的脖颈处,一股血箭冲天而起,然后在半空中洒下一片血雨。</br>
紧接着,毡帐深处的区域,霎时就陷入一片混乱。</br>
喊叫声,脚步声随即就响了起来。</br>
隐去了月光的夜,又黑得不见五指。</br>
咒骂声和踩踏声,一阵猛似一阵。</br>
“呜呜呜……”</br>
又有牛角号被吹响,火把也是一个接一个地亮了起来。</br>
“有贼,是汉兵……”</br>
一个狂奔中的鞑子兵话还没喊完,突然一头栽倒在地,手中的火把点燃了地上的枯草。</br>
“哗啦啦……”</br>
借着晚风的火势,一下子就顺着地面蔓延开来,不多时冲天的火光,把刚刚隐去月光的天空,霎时又照得就像白昼一样。</br>
映着火光,看到衣衫不整四处狂奔着的鞑子,拿着各种武器叫嚣着向营门口冲了过来。</br>
比鞑子们还要慌乱的三条人影,赶着一群驮着口袋的马和无数的牛羊,正向五十里外黄羊岘的方向狂奔。</br>
牛羊的叫声,马的嘶鸣声,甚至还有鞑子女人惊恐万状的哭喊声,霎时就在冲天的火光中交织成一片。</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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