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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慈悲面容恍若白玉雕琢，眉间朱砂痣散发温润柔光，可深入查探，却见其眼底深处盘踞着漆黑如墨的漩涡，每一次眨眼都似要将周围光线尽数吞噬。</br>
“人子后裔，你竟可勘破这仙象。”</br>
元始天尊开口时，声音裹挟着九重天外的悠远，又暗藏九幽之下的森冷。</br>
他抬手轻拂，莲台四周顿时浮现出无数青铜灯盏，灯芯燃烧的不是灯油，而是蜷缩成胎儿状的魂魄，幽蓝火焰中传来细碎啜泣，却被他周身道音强行扭曲成赞颂经文。</br>
其袖中滑落的玉如意本该是道韵流转的法器，此刻却在表面裂纹里渗出暗红液体，每一滴坠地都腐蚀出冒着黑烟的坑洞。</br>
元始天尊指尖划过胸前道纹，整座大殿的空间开始扭曲，穹顶显现出无数幅壁画。</br>
画中仙童玉女捧着金丹跪地叩拜，细看之下那些“金丹”竟是凡人心脏；祥云缭绕的讲道盛景里，听道者的面皮被剥下贴在墙上，露出底下森然白骨仍保持着虔诚表情。</br>
他周身道袍无风自动，暗纹中浮现出上古神魔厮杀的场景——每一位陨落者的精魄，都在为这尊神的威仪添砖加瓦。</br>
“此等仙境，不过是用万千生灵的哀嚎堆砌而成。”</br>
轩辕黎丘的剑迸发刺目金光，却在触及元始天尊周身三寸时，被某种无形力量绞成细碎剑芒。</br>
神座上的身影微微前倾，慈悲面容裂开诡异弧度，脖颈处的皮肤如蜕皮般层层剥落。</br>
露出底下缠绕着锁链的嶙峋白骨，“你以为洪荒真是放逐之所？不过是我等豢养生灵、炼制神格的血池罢了...已经过去如此之久，当年的帝灵境人子已经成长到如此地步。”</br>
轩辕黎丘气场全开:“天尊若是想和我闲聊，那大可不必。”</br>
元始天尊一挥:“果是轩辕黄帝一脉的后人，和那黄帝确是一样。”</br>
轩辕黎丘的玄甲泛起金芒，腰间玉佩骤然发烫。</br>
他望着元始天尊脖颈处缠绕的锁链，冷笑如冰刃出鞘:“原来三清圣境的道，不过是用血肉浇筑的囚笼。当年帝灵境的覆灭，想必也与天尊的‘神格之道’脱不了干系？”</br>
元始天尊周身的道袍翻涌如暗潮，壁画中的白骨突然转动眼窝，空洞的瞳孔齐刷刷望向轩辕黎丘。</br>
“无知小辈，上古那群自诩清高的修者，妄图打破天地既定法则，覆灭是他们的宿命。这世间万物皆为刍狗，唯有将生灵炼作养分，方能成就永恒神格。”</br>
“永恒神格？不过是你贪婪的遮羞布！”</br>
轩辕黎丘手中剑诀掐动，金剑嗡鸣着破土而出，剑身镌刻的上古符文迸发出雷霆之威，“我人族虽弱，却从未屈服于这般扭曲的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