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怀里的玉玺碎片——这是今早从驿站账房梁上抠下来的,当时阿秀举着烛台照他,说他扒房梁的样子像极了偷油的狸猫。</br>
"大人。"阿秀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带着点发颤的气音,"弩机检查完了,火油浸过的箭杆都裹了浸醋的布,应该不会提前燃......"她突然顿住,弩机"咔嗒"一声掉在地上。</br>
宋明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三丛野菊后面,半只穿麻鞋的脚露在枯草外。</br>
他猫着腰挪过去,掀开盖在实体上的破袄时,腐臭味猛地窜进鼻腔。</br>
"喉管被割断,伤口齐整。"他用随身携带的银簪拨了拨死者指甲,"指甲缝里有鹿毛,身上挂着猎户的火药袋——但"他扯开死者衣领,露出锁骨处的青斑,"<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斑呈暗紫色,指压不褪色,至少死了两日。"</br>
阿秀蹲下来,用帕子裹着死者下颌轻轻一掰。</br>
一枚刻着"靖安王府"的铁牌"当啷"掉在地上,在月光下泛着冷光。</br>
"凤凰早控制了这片区域。"宋明允捏着铁牌站起身,风掀起他的官服下摆,"他们杀了猎户伪装成守山人,就是怕咱们提前摸进来。"他看向陆沉,后者正用刀尖挑起另一具实体的腰带——同样的铁牌,同样的致命伤。</br>
"计划不变。"宋明允把铁牌塞进袖中,"他们以为杀了猎户就能封死消息,可咱们的消息是从酒缸里掏出来的——"他突然笑了,"沈无痕要是知道,他的联络人被俩泡在酒糟里的人端了老底,得气疯。"</br>
远处传来铜锣声,三长两短。</br>
"仪式开始。"陆沉握紧刀柄,月光在刀身上划出冷冽的光。</br>
宋明允摸出火折子,凑到阿秀耳边:"数到第三声锣响,点第一支箭。"他能闻到小姑娘发间残留的酒糟味,混着松针香,"别怕,火攻的风向我算过七遍。"</br>
阿秀重重点头,指尖却还在抖。</br>
她抓起一支火油箭,火折子凑近的瞬间,火星子"呲啦"一声窜起来,映得她眼睛发亮:"大人,要是烧着您的官服......"</br>
"烧了正好。"宋明允眨眨眼,"省得总被百姓骂''油光水滑的县太爷''。"</br>
第三声锣响刚落,阿秀手腕一扬。</br>
火油箭划破夜空,像颗坠星扎进古战场中央的祭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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