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新皇宫,仁和殿,皇帝王建的日常办公之所,云守正躬身聆听着王建的训斥。</br>
“刚才,太师父子来见朕,哭着跪求朕出面,为他重伤的二儿子向你的世子讨要个说法。云国公,对于此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啊?”</br>
云守正急忙跪倒在地,迅速抬头瞥了王建一眼,见他的神色还算平和,并没有发怒的征兆,便心下稍安道:“启禀陛下,此事臣也是刚刚才得知的。臣的逆子因不满臣为他安排的婚事,从钧城回来后就一直住在他的母亲那里,所以,有些事臣未能在第一时间知晓。不过,臣的逆子虽然顽劣,但做事向来还是很有分寸的。陛下,臣觉得此事还是有必要调查清楚,再行论罪的。”</br>
“刘太医昨日已经到太师府去过了。”王建道:“上官恒的伤势的确很严重,何侍郎和卢侍郎的儿子当时也在场,他们都证明伤人者就是云奇。你作为卫戍将军,不可能一无所知吧?”</br>
“臣惶恐。”云守正立时拜倒在王建脚下。</br>
云奇打伤上官恒的事情,云守正其实在第一时间就已经得知,但由于吃亏的不是自己的儿子,他便没有在意,现在得知上官泰竟将此事闹到了皇帝的面前,云守正不由地在心里将上官泰大大地鄙视了一把——儿子打架,老子出头,上官泰这个老东西真是越活越倒退了。</br>
“其实你也不必如此。”王建道:“太师一心为子,你又何尝不是?无论此事的起因是什么,最终的受害者毕竟是上官恒,所以,你还是要做出点该有的姿态。”</br>
云守正忙冲王建叩首道:“但凭陛下示下。”</br>
“就罚你半年的俸禄给上官恒治伤所用吧,另外,你还须对云奇严加管教管教,如今他敢伤太师之子,将来说不定连朕的儿子他都敢打。”言罢,王建对云守正摆了摆手,面露疲色道:“朕乏了,你且退下吧。”</br>
“臣遵旨。”云守正依言,向王建行礼后退出了仁和殿。</br>
王建的这招高拿轻放,既是对云守正的敲打,也是对他的示恩,帝王心术,就算再信重,也不能全然的宠信,对于云守正如此,对别人更是如此。</br>
“青远军是时候该换个主帅了。来人——”仁和殿内,王建自语着,指了指桌案上的两本奏书,对伺候着的太监道:“把它们拿去兵部,宣了吧。”</br>
两本奏书,一本是青远军现任主帅周朗的丁忧准奏书,一本是原紫炎军副将、平波将军上官昔的敕封奏书,就在王建的一念之间十万青远军便易了主帅。</br>
入夜,萧铃儿和云奇身着夜行衣,坐在太师府对面一株高大的梧桐树上,月色在浮云中若隐若现,混沌之中很适合隐藏。</br>
云奇吃着自带的花生米,眼神复杂地看着枕着手臂躺在他身旁悠闲赏月的萧铃儿,忍不住问道:“我说,你那个‘断肠丹’,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br>
“唉,”萧铃儿叹息道:“可惜就那么一颗,本打算走投无路的时候拿去黑市上卖钱的,算他涂百业倒霉。”</br>
“啧啧啧,”云奇咋舌道:“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