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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他又起了个早。</br>
他躺在炕上，看着屋顶那些斑驳的木梁，脑子里回放着昨天的每一笔账。五块进货，卖出六块四，净赚一块四。钱不多，可那感觉，却像是烧得他心口发烫。</br>
他没吵醒家人，也没声张，只轻手轻脚地穿衣，把昨晚整理好的六块四装进口袋。</br>
李向东在次去老周头家借自行车，村口风还带着早春的寒意，吹得脸生疼。</br>
老周头正在门口烧水，看到他，愣了一下。</br>
“又去镇上？你这不是前天刚回来嘛？”</br>
李向东点点头：“昨天那批货都卖了，想趁热再跑一趟。”</br>
“嘿。”老周头一乐，“你小子这是奔生意人去了。”</br>
老周头斜他一眼：“你小子不会真要转行干买卖吧？”</br>
“嗯，干正经事。”他把帽子压低，语气平静，“不混了。”</br>
老周头愣了下，把柴刀往门框上一搁：“车拿去，别真给我骑散了。要真挣了钱，给我这破车换个铃儿先。”</br>
“没问题”李向东笑着说道。</br>
他再次推上那辆老掉牙的飞鸽，和昨天一样的路，今天骑得却更稳。</br>
路边碰到两个村里小青年，一个起哄：“哟，向东哥这架势，又是去哪混账？”</br>
李向东咧嘴一笑，没回话，只把帽子往下一压，埋头往前蹬。。。。。。</br>
早晨家中围坐着吃早饭，屋里飘着窝窝头和咸菜的味。</br>
李雪小声嘀咕了一句：“妈，哥呢？”</br>
母亲看了眼空炕：“不知道啊，天还没亮就不见人了。”</br>
李永福正撕着咸菜，抬头哼了一声：“还能去哪？不是去鬼混，就是牌桌。”</br>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李雪低声，“他回来都不发火，还主动帮忙……”</br>
“那是装给你们看的。”李永福冷笑，“他那点毛病，三天就改了？你当你哥是翻书啊，说变就变。”</br>
母亲夹了口菜，没吭声，只是低头喝粥。</br>
桌上沉默了一瞬。</br>
李永福抖了抖报纸：“反正我话撂这儿，要是他哪天又捅娄子回来，别指望我去擦<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br>
没人接话，屋里却忽然冷清了几分。</br>
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会儿的李向东，正踩着那辆破飞鸽车，在寒风里一脚一脚往镇上赶。</br>
镇上早晨依旧热闹，人多，声也杂。</br>
他还是去了那家“红星杂货铺”，老板坐在柜台后头剥瓜子，一见他来，抬了抬眼皮：“小子，又来了？”</br>
“是啊再来买一些。”</br>
李向东告诉老板需要的。</br>
“BP电池给我三节，五号电池四对，耳机线两根，能便宜点最好。”</br>
老板哼了一声：“你这可不是批发。”</br>
“但我卖得出去。以后常来，量肯定越拿越大。”</br>
胖老板看他一眼，咧嘴一笑：“行，BP三节三块整，五号电池四对，耳机线两根，再送你根短线。算你六块。”</br>
李向东点头：“成交。”</br>
他把货一样样装进布袋，电池用橡皮筋成对绑好，耳机线卷得整整齐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