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有两个: 一是替代货源——供销社那头的路被封死,镇上所有常规进货点几乎都被吴三木掌控,不跳出去,迟早得断炊。 二是给妈换更好的药。</br>
那包止咳药吃得差不多了,但她还是咳个不停,夜里一咳就闷到后半夜,熬着不让家人听见——他听得清清楚楚。</br>
他知道,镇上的药铺是撑不久的,得上县城,找个大点的中药铺,买好点的药。</br>
车晃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在县城西站停下。</br>
一出站口,县里的热闹扑面而来。</br>
街比镇上宽,人来人往,穿的也比镇上新些,男人多穿夹克,女人围头巾,不少学生背着书包匆匆赶路。</br>
李向东没急着找药铺,而是直奔目的地——东南旧货批发市场。</br>
县里最杂、最乱、最野的批发市场。</br>
有卖汽配的、有卖塑料杯的、有卖收音机、打火机、眼镜、扇子、钮扣的……人群混杂,叫卖声此起彼伏。</br>
李向东站在街口,望着那几排斜顶铁棚,一时间眼睛都花了。</br>
比镇上大太多,热闹太多,也……复杂太多。</br>
他先不急着进货,而是像个刚入行的学徒一样,推着车在人群中一圈圈地走。</br>
——看客流停在哪;</br>
——听价钱比在哪;</br>
——记每摊卖什么货、什么样最吸引人。</br>
走了快一个小时,他心里慢慢有了底:</br>
相同的耳机线,这边比镇上便宜两毛;</br>
BP电池、五号电池更便宜三毛;</br>
而最让他眼前一亮的,是几样镇上没见过的“冷门精品”:</br>
钥匙扣收音机,小巧能响,六毛五一个;</br>
发电手电筒,不用电池,批价八毛;</br>
迷你电珠灯,透明壳,四毛八;</br>
小药盒、剃须刀电池、风扇开关……都是镇上没见过的。</br>
他蹲下看了一会儿,摊主瞟了他一眼:“拿货?”</br>
“试卖。”李向东点头,“三五十块的量。”</br>
“你这点钱,挑啥?”对方冷笑。</br>
李向东不争,拿起一只电筒看了看,“封口偏了,胶线松。”又拿起收音机:“后壳毛刺多,拿回去肯定要被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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