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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两侧石壁上的人脸仍在缓缓睁眼，青灰色石纹里渗出暗红液体，像极了血泪。</br>
韩锋踩过一片结晶碎片时，耳尖突然传来刺痛——那是识海里的光团又裂开了一道缝。</br>
他抬眼，便撞进满室镜光里。</br>
密室足有二十丈见方，东、南、西、北四面墙各嵌着九面青铜镜，镜面蒙着层薄雾般的灰，待四人踏入门槛，所有镜子同时泛起涟漪，雾气翻涌着凝成倒影。</br>
苏婉的手在他掌心骤然收紧。</br>
韩锋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左边第一面镜中，他正站在暴雨里，浑身血污，怀里抱着具染血的考古服——那是苏婉的尺码；右边第三面镜里，他穿着明黄龙袍，指尖淌着黑血，脚下堆着累累白骨；最中央那面镜更离谱，他正蹲在古玩市场的摊位前，攥着块假玉笑得憨厚，可眼底翻涌的不是往日的狡黠，而是……空洞。</br>
“这不是普通的镜子。”韩锋喉结滚动，声音发涩。</br>
他想起残魂消散前说的“真正的逆帝”，想起识海里那个催促他“开门”的沙哑声音，后颈泛起一层细密的冷汗。</br>
“是‘命运回廊’！”唐晓晓的惊呼声撞碎了沉默。</br>
她不知何时蹲在一面镜前，指尖几乎贴上镜面——镜中映出的是她在考古现场的模样，可本该握在手里的青铜铭文拓本正片片碎裂，她涨红着脸对导师大喊“再给我三天”，而导师的身影却像被水浸过的纸，正缓缓融化。</br>
“我上个月破译殷墟甲骨文时，在《山海异志》里见过记载。”唐晓晓翻出背包里的古籍，书页被她捏得发皱，“这种镜像空间会放大执念与恐惧，每个人看到的都是自己最不敢面对的……”她的声音突然卡住，因为镜中的“她”突然抬头，嘴角咧到耳根，用她的声音尖叫：“你根本解不开皇陵密码！你永远都是废物！”</br>
苏婉的指尖在韩锋手背上轻轻摩挲，像在安抚惊惶的兽。</br>
她望着对面镜子里的自己——那是三年前在沙漠考古时，沙尘暴卷走了所有设备，她跪在沙地里哭，眼泪刚落进沙粒就被烤干。</br>
“原来我最怕的……是无能为力。”她低笑一声，却握住韩锋的手更紧了，“但现在不怕了。”</br>
“废话真多。”红衣女的声音像淬了冰。</br>
她不知何时已抽出腰间短剑，剑锋嗡鸣着斩向最近的镜面。</br>
可剑刃触及青铜的刹那，镜面突然泛起血光，红衣女的身影竟分裂成七个！</br>
左边三个她握着剑狂笑，右边三个她捂着心口流泪，中间那个却垂着剑，眼神空洞得像具傀儡。</br>
“主镜。”分裂的红衣女同时开口，七道声音叠在一起，震得人耳膜发疼，“找到主镜才能破局。”</br>
韩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