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陷入死寂,只有中央空调出风口发出细微嗡鸣。</br>
王民感觉后颈的冷汗正顺着脊椎滑进裤腰,。</br>
"陈书记说……说这是双赢。"王民突然破罐子破摔,声音却越来越低,"配件城能带动三十多家配套厂商,税收……"</br>
"我要的是五十亿产值的新能源整车项目,不是批发市场!"金霖爀突然暴喝,惊飞了窗外梧桐树上的麻雀。</br>
他抓起桌上的紫砂壶,滚烫的茶水在壶嘴氤氲出白雾,"你知道现在土地指标多紧张?省里给我们的科创用地……"</br>
"陈书记能帮您解决正处级。"王民突然截断话头,像抛出最后一张底牌。</br>
他看着金霖爀僵在半空的手腕,壶嘴倾泻的茶水在茶海上溅起水花,"组织部那边,他说您该活动活动了。"</br>
金霖爀的手终于落回桌面,紫砂壶与茶海相撞发出闷响。</br>
他重新坐回真皮转椅,钢笔在指尖转出残影:"让你表哥带着可行性报告来见我,记住,是表弟。"他突然嗤笑,钢笔尖戳在纸上。</br>
王民走出主任室时,后背衬衫已经能拧出水。</br>
他摸出震个不停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着"陈书记"三个字。玻璃幕墙倒映着他扭曲的脸,像被无形的手掐住喉咙。</br>
金霖爀独自坐在办公室,看着窗外雨势渐大。他打开保险柜,取出那份盖着"机密"红章的园区规划图。</br>
在西南角预留的商业配套用地上,他用红笔重重画了个圈。</br>
"叮——"内线电话响起,秘书通报陈副书记到了。</br>
金霖爀对着玻璃整理领带,看着自己苍白的倒影逐渐变成标准的官场微笑。他转身时,茶海上未干的茶渍正顺着红木纹路蜿蜒,像极了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利益脉络。</br>
陈副书记的奥迪A6碾过积水,停在园区新铺的柏油路上。</br>
金霖爀撑着黑伞迎上去,伞面微微倾斜,恰好遮住对方头顶的雨丝。</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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