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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帘内，晨光熹微，透过缝隙洒下细碎的金斑。</br>
洛小小在光斑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残留着梦境的懵懂。</br>
意识清醒的瞬间，她猛地察觉到自己正像只八爪鱼似的，紧紧抱着身前人纤细的腰肢，脸颊甚至无意识地贴着对方微凉的脊背。</br>
她的小脸腾地一下涨得通红，如同刚从沸水里捞出的熟透虾子，连小巧的耳垂都染上了赤霞。</br>
她触电般慌忙松开手臂，几乎是弹跳着坐起身，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br>
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埋进衣领里，乌黑柔顺的发丝有几缕散乱地垂落颊边。</br>
手足无措地绞着手指，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浓浓的羞赧。</br>
“莲瑶姐姐、我……我……”</br>
莲瑶早已坐起，背对着她，正一丝不苟地整理着莲青色衣襟。</br>
她并未回头，也没有责备，只是极其平淡地“嗯”了一声，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br>
既无责备也无安抚，却浇熄了洛小小心中那团慌乱羞窘的火焰，让她砰砰乱跳的心渐渐安定下来。</br>
莲瑶站起身，动作依旧轻盈无声，径直掀开草帘走了出去。</br>
洛小小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手脚并用地爬下那张简陋的床铺，胡乱地拍打了几下自己同样素色的道袍。</br>
又手忙脚乱地试图将散乱的发髻拢起，结果反而弄得更乱。</br>
她顾不得许多，小跑着追了出去，小脸依旧红扑扑的，带着刚睡醒的迷糊和一丝挥之不去的羞赧。</br>
直到追近莲瑶身后，她才猛地意识到刚才竟无意识地，又攥住了莲瑶姐姐飘动的衣角一角，连忙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手指。</br>
莲瑶的身影出现在院落中央。</br>
她并未覆上那层朦胧的鲛人纱，容颜在晨光中展露无遗。</br>
洛小小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小手紧张地揪着自己的衣角。</br>
院子里的寂静瞬间被打破。</br>
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莲瑶身上。</br>
顾通天在看清莲瑶真容的刹那，呼吸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滞，胸膛起伏的幅度都凝滞了一瞬。</br>
尽管小小已告知他，但亲眼所见，那与葬龙岭深处篝火旁的身影完全重合的容颜，依旧带给他巨大的冲击。</br>
他迅速垂下眼帘，浓密的眼睫掩盖住眸中翻涌的复杂情绪，只是身姿下意识地站得更加笔直。</br>
云欣的目光同样牢牢锁在莲瑶脸上，心中的震撼丝毫不亚于顾通天。</br>
太年轻了！</br>
这张脸，清丽绝俗，甚至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少女般的纯净感。</br>
是驻颜有术？</br>
还是某种高明的易容？</br>
云欣的思绪飞快转动，却根本无法判断。</br>
她只觉得这位姑娘身上笼罩的迷雾，比昨日更加浓厚、更加深不可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