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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凌尘知道他想不起来，朝他翻了个白眼，没出声提醒，就让他自己在那儿琢磨。</br>
楚枫站他边上，越想越觉得熟悉，看着他道：“这个道号——”</br>
看他实在想得艰难，叶凌尘叹气一声，学着那道长散漫不着调的语气说，“这么偏僻空荡的山你都能找来，以后就叫空山吧。”</br>
“啊对对对，就是这个！”</br>
楚枫说着愣了下，“你——是空山？”</br>
“这么说的话，我岂不是你师傅？！”</br>
语落，楚枫哈哈笑起来，又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就是那个哭着鼻子要拜我为师的小孩。”</br>
“来来来。”楚枫面朝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快来见过为师。”</br>
“少来，你个老不死的。”</br>
叶凌尘白他一眼，抱着双臂看向远方，“收下便不管不顾，还好意思让我认师傅。”</br>
楚枫拖着长音“哎”了一声，伸手去拉他，“我这不是忙嘛，一时给忙忘记了。”</br>
“小凌儿乖，好歹我也是你磕过头的师傅，听话，为师立即封你为大弟子。”</br>
叶凌尘挣开他的手往边上站，“走开你这老不死的东西。”</br>
看他这反应楚枫忍不住笑，忽然明白过来了，道：“我说你怎么老喊我老不死的东西，合着一直对我有怨言啊。”</br>
叶凌尘冷哼一声，“谁家师傅收完徒弟便放任不管，也就你能干得出来。”</br>
楚枫道：“才没有好吗，我不是给了你几本书吗，里面都是精华，你看你现在不是挺好嘛。”</br>
叶凌尘面无表情，“拿着自己学完的书给我也叫精华？”</br>
楚枫抿抿唇，“虽然不是我写的，但那都是我走过的路啊，我取其精华弃其糟粕后才给的你。”</br>
“你就说最后成没成吧？”</br>
叶凌尘默了下，“倒也是。”</br>
虽说改修了无情道，但那些书都是根基，也算成就了他。</br>
楚枫低声笑起来，随后又正色道：“其实我是真的忙忘了。”</br>
“后面想起一次我还降下灵身去过，发现那个破庙里的神像都没了，观也倒了，你也没在，事隔好多年，我以为你嘎了呢。”</br>
说着，楚枫上下打量他，“啧，没想到当初的一个倔强小孩儿，居然修到了这样的境界，让我刮目相看。”</br>
叶凌尘：“……”</br>
“话说，那个观里的神像呢？”</br>
楚枫盯着叶凌尘看，“那时候我还没倒台啊，怎么忽然就没了呢？”</br>
叶凌尘道：“被我一气之下踹河里了。”</br>
楚枫：？</br>
“你可真是我的好徒弟。”</br>
那时候叶凌尘才改修无情道，没日没夜的修炼，像是想要以此来麻痹自己。</br>
忽然有一天，他听见前来上香的人谈论起近日刺史府大婚的场面，得知心系之人已经出嫁。</br>
那日他喝醉了，在神像下舞剑，一不小心削掉了神像的半边脸。</br>
那时候他已经知道拜的师傅就是丰烨真君，许是因他的不管不顾太气愤，不小心毁了神像后他直接背着神像下山，一脚踹进了河里。</br>
那时候他可能在想，既入无情道，就应该不留任何情感。</br>
他在河边躺到天亮，陪神像度过最后一个夜晚，永远离开了那个伤心地。</br>
不知过去多少年，河里的神像已经长满青苔，静静躺在深水中。</br>
有条鱼妈妈在神像边做了个窝，生了一堆鱼宝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