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狙击

几个老头儿闲聊着，晨曦里又有人开口了。</br>

回头一看，老六正匆匆赶了过来。</br>

可他手上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武器。</br>

“手上也不拿家伙，你怕是要用拳头和鬼子的刺刀干架？”</br>

程老四见了笑道。</br>

“认识几十年了，你们什么时候见我打打杀杀过？”</br>

老六却摊了摊手，苦笑一声。</br>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br>

村长招了招手，招呼老六过来。</br>

老六没跑，就已经足够了。</br>

几个老者要想挡住鬼子的铁蹄和刺刀，无疑是痴人说梦。</br>

但他们守村有责！明知死，也不会再退一步！</br>

“昨夜你们睡得好不好？”</br>

老六快走几步，站到了村长身边，开口问道。</br>

“明知今日要有大事，哪能睡得着。”</br>

老韦抖了抖手里的长枪，开口道。</br>

“我倒是睡得好。”</br>

老六笑着说道。</br>

“明知今日要死了，你是如何睡得着的？”</br>

程老四听了，却有些好奇。</br>

“这……反正要死了，没做个饱死鬼，你还让我做个困死鬼？”</br>

老六讪笑着说道。</br>

“你这个老六……认识你一辈子，也不知道说的话里哪句真，哪句假。”</br>

老韦又笑道。</br>

他是不信老六真的能睡得着的。</br>

天色又亮了一些，阳光赶开了血红的朝霞，露出一点阳光。</br>

一阵风冲庄稼地那边吹了过来，拂在了几位老者花白的头发和长须上。</br>

村长仰起头，深深的吸了一口带着庄稼清香的空气，低声喃喃自语：“也不知我们还能不能吃到今年第一口秋粮。”</br>

“做人吃不到，做鬼也应该吃得到吧。”</br>

程老四轻笑一声说道。</br>

本是一句玩笑话，可这话一出口，几个老者却沉默了下来。</br>

程老四也感受到了气氛迅速清冷，刚要开口说点什么暖场，又一阵风拂过。</br>

这阵风里，不光又庄稼清香的味道，还夹着着隐隐的“突突”声。</br>

这是鬼子三轮摩托车的声音！</br>

在突突声中，还混着汽车引擎的轰隆声。</br>

鬼子果然没有食言，他们真的来了。</br>

听到这声音，村长不由握紧了长刀，轻轻把刀柄往地上一杵，眼睛死死的盯着村前的土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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