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天,又是5万百姓被驱赶过来。</br>
这一次,闯军在他们身后架起了火炮,谁敢后退,便会被轰成碎片。</br>
百姓们像被狂风卷动的败叶,黑压压地涌向护城河。</br>
有的刚跑出2里地,就被火炮轰得粉碎,残肢混着冻土飞上半空;</br>
有的好不容易扑到河岸边,抛洒了土石,城头上落下的巨石已呼啸而至,“噗” 的一声将头颅砸得像摔烂的西瓜。</br>
红的白的脑浆混着碎骨溅在地面上,与前一日的血渍凝结成狰狞的斑块。</br>
无数人死在路上,但是也有无数人成功将土石送到了护城河里。</br>
半个月下来,护城河里的土石越来越多。</br>
显然,人命填壕这一招还是见效的。</br>
接下来的日子,这样的场景不断上演。</br>
闯军每天都撒出去抓捕百姓,城下每天都有几万百姓,哭嚎着、挣扎着,最终都成了沉默的基石。</br>
城头上史可法站在城头,望着护城河对岸那黑压压的人群,心如刀割。</br>
那些人是和南京城里送水的民夫、守城的匠人一样的百姓,本应是他们守护的对象……可现在,只能射杀。</br>
因为一旦让闯军靠近城墙,攻破城池,南京的百姓只会比这些人死得更惨。</br>
他只能咬着牙,指挥着将士们奋力抵抗,心中默默祈祷着援军的出现。</br>
可惜。</br>
援军终究是来不了了。</br>
刘宗敏虽把主力压在南京城下,却也早分兵掐断了所有援兵的路。</br>
扬州、镇江、常州、滁州、乌江、六合等十几个城池,都被闯贼光顾。</br>
扬州的城楼换旗时,知府的头颅正滴着血悬在旗杆上;</br>
镇江的百姓四散奔逃,终究躲不过贼兵的搜捕;</br>
常州的富商们被扒光衣服跪在江边砍头……</br>
应天府全境皆遭到闯军的进攻和抢掠,各地的金银被成车成车的运去中军。</br>
有了千万两银子的刘宗敏,成日笑的合不拢嘴。</br>
……</br>
尚未失陷的城池文武,尤其是南京的史可法等人,本以为被强行抓捕的百姓,早晚会因为闯贼的迫害而反抗。</br>
那时候就是他们出城杀敌的时机。</br>
可惜,虽然闯军驱策百姓当炮灰,死伤无数。</br>
但是,在各地破城后,炮灰们也能跟着屠城和抢掠。</br>
他们看着闯军贼兵把官宦的绸缎铺抢成空壳,看着富商的姨太被分给士兵,看着自己手里也能攥上几块抢来的碎银,眼里的恐惧渐渐被贪婪啃噬干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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