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开口的前一秒,叶洛神却动了。</br>
她缓缓地转过身,伸出双臂,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他。</br>
这个拥抱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欲和挑逗,只有一种纯粹的、近乎悲悯的安抚。</br>
李长夜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他完全没有预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br>
在他的预想中,她要么会像往常一样惊恐地逃开,要么会继续用麻木来伪装自己。</br>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有用,”叶洛神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你有权报复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br>
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哭泣,也没有哀求。</br>
李长夜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轻轻地洒在他的皮肤上,带着一丝湿润。</br>
然后,她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出了那句让他始料未及的话。</br>
“只希望……你能别再那么痛苦。”</br>
轰!</br>
李长夜的大脑,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一片空白。</br>
他设想过她所有的反应——恐惧、憎恨、哀求、崩溃、麻木……</br>
却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br>
她没有再为自己辩解,也没有再乞求他的原谅。</br>
她看穿了他所有残忍和暴虐背后,那个隐藏得最深的、正在流血的伤口。</br>
她竟然在……可怜他?</br>
不,不是可怜。那是一种更复杂的情绪。</br>
是一种在同样坠入深渊后,对另一颗痛苦灵魂的……理解和共情。</br>
一股前所未有的、陌生的情绪,瞬间席卷了李长夜的心脏。</br>
那不是愤怒,也不是快意,而是一种被看穿了伪装之后的……慌乱。</br>
他猛地推开她,坐起身,背对着她,声音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显得有些沙哑:“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br>
叶洛神没有再靠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紧绷的、仿佛在极力防御着什么的背影。</br>
她轻声说:“我没有胡说。昨晚,我终于明白了。你做的所有事,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单纯的折磨我。你只是想让我……感受你当年的感受。”</br>
“你用了这么多年,爬到今天的位置,站在了所有人的顶端。可是你心里的那个伤口,从来没有愈合过。每一次看到我,每一次羞辱我,其实都是在提醒你自己,你曾经有多么不堪,多么屈辱。”</br>
“李长夜,”她第一次,如此清晰而平静地,叫出了他的全名:“你才是那个……最痛苦的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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