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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领域的灰雾退得比潮水还快。</br>
林逸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发颤，不是因为力竭，而是某种从灵魂深处涌上来的热意——他听见自己骨节里传来细不可闻的轻响，像冰封的江河终于裂开第一道缝隙。</br>
“老大？”通讯器里龙五的声音带着点发颤的粗哑，“你、你后边那光……”</br>
林逸顺着龙五的视线转头。</br>
裂隙出口处不知何时漫开一片流银般的光，不是系统那种机械的蓝，而是带着星子碎芒的暖白。</br>
光里浮着细碎的光点，每一粒都在轻轻跳动，他伸出手，有光点落在掌心，烫得像活物。</br>
“是规则的碎片。”楚瑶的光屏突然从他肩头浮现，银白色数据流不再是以往的冷硬，而是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命运系统崩溃时，将原本禁锢的演化权限还给了世界。现在每个转职者的职业树都在自主生长，有人的剑技突然多了三式，有治疗师的治愈术开始带花香——他们在创造自己的规则。”</br>
林逸望着光屏上跳动的数据流，突然笑了。</br>
他想起新手村时那个总说“系统提示”的机械音，想起第一次用时空裂隙时被警告“违反规则”的红屏，原来真正的规则，从来不该是刻在代码里的枷锁。</br>
“叮——”</br>
战术目镜突然亮起橙光，是龙五的实时画面。</br>
逆鳞金纹正从龙五眉心往额角退去，露出他汗湿的发梢，重剑还插在地上，剑尖压着最后一只畸变体的残肢。</br>
那家伙的鳞片正在褪成普通野兽的灰褐，喉间发出幼犬般的呜咽。</br>
“操，真退了。”龙五用手背抹了把脸，抬头时眼睛亮得惊人，“老大你看！这畸变体刚才还想咬我脚踝，现在倒往我腿上蹭！系统说它们是‘不可驯化的灾厄’，去他娘的！”</br>
他蹲下身，粗糙的手掌抚过畸变体的脊背，那畜生居然眯起眼发出呼噜声。</br>
林逸的喉结动了动。</br>
他想起三个月前在贫民窟，一个小女孩抱着被系统判定为“危险生物”的流浪猫哭到窒息，想起所有被系统标签为“废物职业”的玩家躲在角落自暴自弃——原来当“不可能”的标签被撕掉，连最暴戾的怪物都能学会温柔。</br>
“林逸。”</br>
沙哑的唤声从左侧传来。</br>
玄冥子倚着半块悬浮的法则碎片，道袍上原本缠绕的暗金锁链已彻底消失，他的眼睛不再是系统核心那种空洞的灰白，而是泛着古潭般的幽黑。</br>
“我该走了。”玄冥子抬手，指尖凝出一道青色流光，那是他存在于这方世界的最后凭证，“命运系统崩溃时，我吸收了部分核心数据。若我继续留在现世，可能会干扰新秩序的生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