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党清流之间的第三种活法

他缓缓抬头，窗外逆光中已能看到那个挺拔如松的身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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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陈恪搁下毛笔，当张居正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他已换上恰到好处的笑容："张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br>

张居正跨过门槛的动作如行云流水。</br>

他目光扫过满桌图纸，在某个细节上停留片刻，嘴角微微上扬："子恒好雅兴，这设计倒是新颖。"</br>

陈恪注意到张居正用的是表字而非官称，这是清流惯用的拉近距离手段。</br>

他不动声色地将图纸卷起："雕虫小技，不及张前辈在边境上的建树。"</br>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如同两柄出鞘的剑轻轻相击。</br>

张居正的眼睛在昏暗的值房里亮得惊人，像是能洞穿所有伪装。</br>

陈恪突然想起历史上对这位改革家的评价——"眸如点漆，洞见肺腑"。</br>

"本官今日巡视兵部所属衙门，顺道来看看火药局进展。"张居正的声音不疾不徐，随手拿起案上一本《火药制造则例》，"子恒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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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恪笑着拱手："张前辈说笑了，火药局本就是兵部下辖，张前辈来视察再正常不过。"</br>

张居正的目光已转向墙上悬挂的局务架构图。</br>

那上面用朱笔勾勒出清晰的流水线分工，每个环节都标注着负责人姓名。</br>

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这种精细化管理方式，与大明衙门惯常的粗放作风截然不同。</br>

"这分工图..."张居正的手指虚点图纸，"是子恒的手笔？"</br>

陈恪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图纸上"标准化责任制"等现代管理术语已被他巧妙地转化为明代官场能接受的表述。</br>

他微微颔首："不过是为保军国重器万无一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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