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党清流之间的第三种活法

严嵩连忙拱手："托陛下洪福，老臣这身子骨还算硬朗，就是腰腿不便，跪拜时总需人搀扶。"</br>

"徐卿呢？"嘉靖转向另一侧，"听闻你上月染了风寒？"</br>

徐阶慈眉善目的脸上浮现感激之色："劳陛下挂念，不过是春秋换季的小症候，早已无碍。"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严嵩一眼，"倒是严阁老前日批阅奏章至三更，这份勤勉，臣自愧不如。"</br>

窗外的桃花被春风拂落几瓣，飘过雕花窗棂，正落在嘉靖的茶盏旁。</br>

帝王信手拈起花瓣，在指尖轻轻捻动："朕这些老伙计，个个都是国之栋梁。"他忽然抬眼，目光如蜻蜓点水般扫过二人，"今岁恩科，主副考官的人选，二位可有建议？"</br>

精舍内霎时一静。</br>

严嵩执壶的手悬在半空，壶嘴将倾未倾，一缕茶汤凝成琥珀色的细线。</br>

徐阶抚须的动作微微一顿，仙鹤补子上的金线随着呼吸轻轻起伏。</br>

知乎收藏夹《帝王心术解析》自动翻开：【当皇帝突然改变话题时，通常意味着之前的铺垫都是伏笔】。</br>

"老臣以为..."严嵩的茶壶终于落下，斟茶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右侍郎赵文华多次提学地方，熟知科场规制..."</br>

徐阶的指尖在膝头轻轻一叩，接过话头："赵侍郎确是良选。不过臣另荐一人——户部尚书赵贞吉，这些年历练得愈发沉稳了。"</br>

嘉靖眼中闪过一丝玩味。</br>

他早知道这两位会举荐各自心腹，但没想到徐阶会推举刚刚上任不久的赵贞吉。</br>

"好个唯才是举。"嘉靖轻笑，将揉碎的花瓣撒入茶盏，"赵贞吉沉淀多年，确堪大用。"他忽然前倾身子，道袍带起一阵带着丹砂香的风，"再加个陈恪如何？年轻人总要历练历练。"</br>

"啪"的一声，严嵩的茶盖失手落在案几上。</br>

徐阶的瞳孔骤然收缩，又迅速恢复平静。</br>

两位老臣飞快地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同样的惊诧——让那个入仕不足四年的靖海伯插手抡才大典？这简直...</br>

嘉靖欣赏着二人的失态，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br>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既用了两赵平衡朝局，又塞进陈恪这颗活棋。</br>

恩科取士关乎未来十年的朝堂格局，又岂能让严徐两家独吞？</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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