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 张道之总算在师叔、师兄那里讨来些能够‘趋吉避凶’的物什。 三省堂中。 他正收拾着各种法宝, “紫霄神雷符,关键时刻能保命,可惜只有百来张。” “二师叔蕴养多年的剑阵,适合用来装适合人前显圣,只怕我修为不够,用不了几次。” “斩邪雄剑、阳平治都功印、正一盟威符箓,身为天师,三宝缺一不可。” “还有千年雷木剑、三清铃、驱神鞭,这可都是好东西,都得带着” “” 说着说着,忽然唉声一叹。 饶是准备如此之多的法宝,他对于下山之事,仍是心存忌惮。 “修炼多年,还是个筑基,三花未聚,五气未合,仙途渺渺,此番下山,注定凶多吉少啊。” 天下修行法门繁杂,但大都殊途同归。 像是三花聚顶、五气朝元这种高深境界,有人称作炼精化气、练气 亦有佛门子弟称其为‘花开见佛’。 但张道之在龙虎山修行十年,却从未触摸到三花聚顶的门槛,至今仍是个‘筑基’修士。 无法御剑乘风,更别说除魔天地间了。 按理说,修行十年,突破不了筑基,定是废材无疑。 可怪就怪在,龙虎山上下,没有一人敢瞧不起张道之。 只因他的筑基,与旁人不同。 正所谓只缘身在此山中,不识庐山真面目。 张道之才不管自己的筑基究竟有多么奇葩,在他看来,筑基就是筑基。 若是冒冒失失下山,与找死有何异? 他怕死,所以,才需要请来诸多法宝护身。 “师父羽化前说我尘缘未了,见不到长生仙道若是我了却凡尘俗缘,是否就能完成三花聚顶?” 张道之在龙虎山的岁月里,大都在潜心修炼。 他对于修行的痴迷,不亚于世人好色。 此番下山,也是想听从老天师告诫,了却俗缘之后,继续修炼。 希望能够早日达到三花聚顶的境界。 这也是他忽然要执意下山的原因所在。 待将细软收拾妥当,已过去半个时辰。 如今在龙虎山修炼的千名弟子,此刻均已集结在三省堂、上清宫与山门外。 张道之刚走出房屋,就见龙虎山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正齐齐向他作揖, “恭送真人师叔下山。” “请天师珍重。” “” 这些弟子对张道之的情感是复杂的。 对他可谓又爱又恨,又敬畏又钦佩。 今日,原本只是依依不舍,相送张道之的场合,却突然有个不长眼的站出来开口道: “真人师叔,祝您此番下山,一路顺风,早日凝聚三花。” 此话一出,所有弟子都慌了神,下意识后退一步。 说出此话者一脸惊愕,难道自己有说错什么? 天师未聚三花,在师门里,不是秘密啊。 这时,有一俊朗少年冒着惊出的一身冷汗,硬着头皮开口道: “天师,望您见谅,此人乃山下外门弟子,因得机缘,侥幸凝聚人花,但却从未见过师叔您的真容。” “所以弟子便将他带来了,希望能让他一睹您的真容,弟子与他绝无冒犯师叔的意思,请师叔莫要动怒。” 真人师叔是没有到达三花聚顶的境界。 可是这不代表真人师叔不强啊! 也是自从认识了真人师叔以后,我才明白,原来 境界,不等于修为啊! 闻言,张道之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 开什么玩笑,他会和一个晚辈一般见识吗? 身为天师,和晚辈动手?他不要面子的吗? 那外门弟子初见他,只觉他异常亲切。 心中极为好奇,为何师兄们对这位天师又怕又爱? 爱我可以理解,但为啥要怕啊? 外门弟子心存困惑。 这时,张道之深呼吸一口气。 将收拾好的细软放入龙虎山至宝‘乾坤袋’中,系于腰间,大踏步向前。 见状,一众弟子连忙恭敬地跟随。 忽而,张道之猛地转身,深深看了眼那外门弟子,笑问道: “年纪轻轻,便聚人花,天赋不错啊。” 外门弟子拱手回应,“天师言重,弟子不过刚聚人花,境界还不太稳” 张道之点了点头,“看出来了,来,过来,本天师帮你一下。” 帮? 怎么帮? 就在那外门弟子困惑期间,双腿像是不听使唤一般,下意识前行两步。 而后,那弟子就见张道之忽然抬起手臂,下意识感到好奇。 突然! 啪—— 张道之的一巴掌,结结实实的落在了那外门弟子的脸上。 如风似火,来得太快! 那外门弟子只觉被一座能够葬送漫天神佛的杀阵笼罩,身躯竟是诡异般动弹不得。 下一刻,便就短暂失去意识,身子倒飞出去二三十步远。 直至重重砸在墙体当中。 一众弟子见状,纷纷低头拱手,心里隐隐有些羡慕那外门弟子。 同时身躯亦在微微抖颤,显然是在天师面前不敢有丝毫造次。 见状,张道之故作咳嗽两声,语重心长道: “他刚迈入三花之境,然境界不稳,以致体内经脉淤积。” “本天师那打他那一巴掌,是要助他稳固境界。” “没有公报私仇的意思,毕竟,我未见三花,也是事实,对吧?” 诚如张道之所言。 那弟子的确因刚迈入三花,境界不稳导致体内经脉淤积。 这个问题,对于异士来说,一直都是一大难题。 然而,就那么被张道之的一巴掌,给打通畅了。 使其境界稳固,少了十年苦功。 张道之虽然境界不高,但是根据丰富的修行理论知识,能一眼看出旁人身上的种种问题。 他那一巴掌,可以最快打通对方体内淤积的经脉,使任督畅行无阻。 这也是为何,多年来,龙虎山弟子虽惨遭他的‘压迫’,但对他却越来越敬重与钦佩的原因。 此刻,众弟子连连颔首,心怀震撼,对天师的人品与道德愈加钦佩, “师叔您天赋异禀,想聚三花,岂不顷刻之间?师叔不聚三花,定有师叔您的深意。” “天师,弟子有个不情之请您能打我一顿吗?” “天师,看在弟子日日都向您晨省的份上,先打弟子一顿吧!” “真人师叔,求求您了,弟子给您跪下了,弟子已经半年没被您打过了。” “是啊天师,您看在即将下山的份上,能不能辛苦一下,特殊关照一下我们这些守山弟子?” “毕竟您这一下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这么长时日不挨您一顿揍,弟子心里不痛快啊!” “” 张道之愕然。 这些人,是有什么大病吗? 为什么老是喜欢被我揍? 你们是道士,不是剑(贱)士啊! 这若是传出去,该让旁人如何看我龙虎山? 再说 “你们又无经脉堵塞淤积的问题,想要挨打,找你们师父去!” 张道之实在受不了他们集体犯贱。 闻言,那些弟子们顿时倍感失望。 甚至心中都产生了一种深深的自责,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经脉没有堵塞淤积?如何让经脉堵塞淤积?在线等,急!” 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都曾被张道之揍过,而且是主动求挨揍。 因为,他们体内即使没有经脉堵塞淤积的问题,但只要被张道之揍上那么一顿。 自身体质就好似进行了一场神圣的淬炼,得到了一定强化。 而能达到这种效果的,整座龙虎山,只有张道之可以,旁人都不行。 嗯以前的老天师也行。 这时,先前被张道之一巴掌扇到墙体里的那名外门弟子,忽而朝着他艰难地伸出一只手, “爽” “真的好爽!” “天师,您能不能,再扇弟子一巴掌啊?求求了。” 闻言。 张道之无奈地摇了摇头,深感身为天师的责任与担子又重了几分。 这招的都是什么‘’啊? 师叔师兄他们招人,都不仔细分辨的吗? 唉,看样子,未来的龙虎山,还是得靠自己振兴! 只是我这‘万年筑基’的境界,什么时候才能突破啊? 稍后,张道之心事重重的往山门那边走去,边走边叮嘱着一些年轻弟子, “逾明,你师父前年下山除妖,不幸被邪气侵体,虽服丹药将邪气压制,可没个年功夫难以根除,每到阴天下雨,你要用九阳针为你师父抑邪,就我教你的那套针法。” “清平,你这名字不太好听,说出去,世人总以为我龙虎山很穷,待我归山之前,切记要将名字改了,我这倒是有个现成的名字,不如就改成‘旺财’如何?” “灵岳,你天赋好,可就是太懒散,日复一日,你这天赋怕是要浪费了,今后我不在,没人督促你修行,你要自律,自律懂不懂?” “云逸,你是不是看上了一名苗疆女子,你师父不愿?改日我与你师父好好说道说道,什么正邪不两立,都是扯淡,我在任天师一日,咱们龙虎山,就没那么多规矩。” “你们几个平日里负责伺候你们的师叔祖,要告诫他们,都一大把年纪了,老胳膊老腿的,没事就别下山,咱们龙虎山又不是没人了。” “对了,在我下山后,要是那些秃驴和尚再来论道,直接打出去,就说我说的。甲子前天下大乱,他们闭门不出,咱们道门子弟死伤多少才平了乱世?如今治世香火都要被他们给占了去,实在不要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