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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圣体违和！召安西大都护李恪即刻回京议事！”</br>
泥地里滚出的信使，嗓子劈了，声音压过洪水，瞬间掐灭了“水泥换马”的热火。</br>
欢呼声没了，所有人的目光钉在李恪身上。</br>
旁边的疏勒参军，腿抖得像风中的叶子，脸惨白。</br>
一股寒气，比怀里那块沾泥的令牌还冷，瞬间攥紧了李恪的心。</br>
李治病了？</br>
这时候召他回京？</br>
长安那地方，现在回去就是找死。</br>
等着半路出“意外”，还是进大理寺“养病”？</br>
“即刻回京”四个字，压得他胸口发闷。</br>
“殿下？”</br>
苏定方声音绷着，眼扫过泥人似的信使，又看李恪。</br>
秦红梅的手按在刀柄上。</br>
杜明月抿紧了唇。</br>
李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br>
他弯腰，亲手把那泥人拽起来，声音稳得很：“辛苦了。带下去，用好药。”</br>
信使被架走了。</br>
人群安静，只有河水哗哗拍着新堤。</br>
李恪转身，看着崖上崖下那些闪烁的眼睛——刚才还兴奋的酋长、城主们。</br>
长安的旨意，是把悬在头顶的刀。</br>
“旨意到了，本王有事。”</br>
李恪声音不高，盖过水声，“苏将军，秦校尉，堤坝加固盯紧！交易照旧！”</br>
一个“照旧”，暂时稳住了人心。</br>
苏定方抱拳：“领命！”</br>
秦红梅点头。</br>
疏勒官员赶紧吆喝人群。</br>
李恪大步走下崖，泥点溅袍也不理。</br>
苏定方三人紧跟，气氛沉重。</br>
疏勒城，临时大都护府。</br>
门窗关死，隔绝了外面。</br>
油灯跳着，照着几张沉郁的脸。</br>
李恪捏着明黄的密旨，一字一字看。</br>
厅里静得可怕，只有纸响。</br>
苏定方眉头拧紧，手指敲着膝盖。</br>
杜明月看着李恪脸色越来越沉，心往下掉。</br>
李恪放下密旨，指尖划过锦缎，停在鲜红的御印上。</br>
他脸上没表情，眼底结了冰。</br>
“念。”</br>
声音干涩，他推给苏定方。</br>
苏定方接过，粗声念：“……闻安西恪记矿场，所出新矿之利甚厚，着即划归少府监统辖，一应产出，充入内库，不得有误。钦此。”</br>
“少府监？”</br>
秦红梅猛地抬头，眼冒火，“武家那帮人管的地盘？明抢！”</br>
杜明月倒抽一口凉气：“矿场…是安西的命！水泥、玻璃、以后的东西，全靠它！没了矿，我们就完了！”</br>
李恪没说话，又从锦囊里抽出一张薄纸。</br>
纸是好纸，带点甜腻的香。</br>
几行娟秀却带刺的字：</br>
“闻安西或有奇方，能愈沉疴。陛下忧思成疾，心焦如焚。望殿<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念天心，速献良方，以慰圣躬。媚娘手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