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将手一拱,道:“小兄弟,多加珍重。”“重”字出口,人已在数丈以外,接着,又是数晃,已淹没在嵯峨的山石中,踪影不见。
青衣人走后,花明心头暗忖:“看此人目珠,阴晴不定,他是否另有居心?自己可要多加小心。”
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心道:“如果说他,另有居心,为什么会数次的舍生忘死,搭救于我?而且,我与他无仇无怨。但,人心叵测,总是小心为妙。”
花明的内伤极重,急于寻地,运功调息。他不再想青衣人之事,但他的心里,却又记挂着宗寒香,一时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强提一口真气,向山区疾驰。他不知不觉的,又奔向那座山神庙。庙里依然是静悄悄地。此际,天色已然昏暗,庙里显得阴森森地,而且,山风呼啸,益发令人颤栗。
但花明无暇顾及这些,如今,最重要的是受了伤,急待运功调息。他本想坐在供桌前面,却又恐怕遇见了仇人。是以,略一犹豫,要寻找一个隐秘之处。
他探头向那座破烂不堪的神像后面一看,不由心中大喜。因为神像后面,足可容下一个人的地方,即是有人来此,也不易被发现。
他手攀着墙壁,爬了上去,即行端坐运功。讵料!他刚刚坐好,微闻一阵衣袂带风之声响起,似是向这边驰来。
他的心头暗栗!设若是仇家,自己现在,内伤极重,只有任人宰割了。心念之间,将头一歪,顺着神像肘臂下的一个小孔洞,向外看去。
一阵微风飒然,从外面进来一个白发皤皤的老妪,只见她双目精光闪烁,向四周乱看。那白发老妪看了一会,遂在供桌旁边的地上,瞑目调息起来。
花明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不敢大意,尽量的不弄出一点声息。渐渐地!白发老妪,似已进入了忘我之境。
花明也急疾地排除杂念,加紧运功。不多时,也已由清入浑。经过了不知多少时间,才由浑入清。
耳边只听得人声嘈杂,急忙睁开眼睛,更使他吓了一大跳。因为他的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而且,紧贴着他的半边身子。
花明侧头看去,一见正是,先前坐在供桌旁边的老妪。忽然!他的耳边,响起一缕细如蚊鸣般地声音,道:“不要动,稍微有一点声息,就会被他们发现。”
花明自不敢乱动,顺着孔隙,向外面看去,但见和尚、道士、俗家,不下有三十余个人。这些人,这是邀截自己的各大门派的高手,其中,包括玄机子也在内。想不到,他们也会跟踪至此。
陡地!数声长啸,又从外面,进来十数条身影。但见为首的一个人,抱拳说道:“敝派掌门,雾中飞龙盛霄,因另有要事,特打发在下,来此听候各位差遣。”原来来者,乃是“青城派”的人。此人说完,一双精光闪烁的目珠,在人群中扫射。
玄机子身为这一行之首,即道:“有劳诸位英雄了。”
微顿,又道:“为了江湖的安宁,经过各派决议,预备在武当山,召开武林大会。决定在二月二日,不知贵派掌门,届时能否前来参加?“
“青城派”的那人接道:“敝掌门之谕命,由在下完全负责。”玄机子自是无话可说,“青城派”那人,说完之后,即带人隐入人群之中。
正在这时!忽然,从外面纵进一个人来,满身鲜血,口中急呼道:“快……去搭救……”话声未已,一下跌倒在地。立时有人趋前,替他推宫活血,那人才悠然醒转。
玄机子口宣佛号,问道:“是谁遇险?”
那人喘息了一下,道:“青城派与华山派两位掌门,携带一众高手,被一群大始教徒包围……”
话说至此,忽又“啊!”的一声惨呼,口喷鲜血,双目一翻,竟一命呜呼。众人一经查视,发现那人的右肘上,中了一枚菩提钉,竟然入肉三寸余深。
刹那间!一阵大乱。跟着,有人大喝道:“有奸细!”但是,究竟哪个是奸细?却无法找出来。
玄机子目射威力,四外扫视。花明坐在神像后面,居高临下,也未看出,是哪个人,暗中下的辣手?
忽然!白发老妪将嘴靠近他的耳边,轻声道:“这些人里面,一定有大始教徒。”
花明在白发老妪,贴身耳边说话之时,只觉一缕清香射进鼻管,不由侧头向她看去。但见其满面皱皮,实在令人有点呕心。然而!她所在之处,吐出来的气,又如兰似麝。
花明心头暗忖:“这个老家伙,倒很奇怪?看她的年龄,怕不在六、七十岁以上,但其身上,所发出的气味,却如少女。”
沉思之间,忽闻!前面一声沉喝,道:“朋友,既然是有为而来,何必藏头露尾?”
此话,正是玄机子怒极而发。同时,他那锋利的双目,已看向“青城派”的那几个人。其余人的目光,也都不约而同的看去。
因为这几个人,来得十分突然,而且,说得也不切理。更加上,适才所死去的那人话语,证实“青城派”的掌门人,已经率众而来。
但是,那位“青城派”的代表,似乎充耳不闻,其面色上,也浮现一份峻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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