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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个猎户之间，都是认得的。 就算真看上了同一个猎物，一起抽抽烟聊聊天，谈笑风声的就能给分了。 不至于闹得难看，毕竟命重要，这大山里头，真要生了嫌隙，哪个脑子不清醒的抬手一枪，那才是真的冤。 因此，杨猎户都不急着打鸟了，迟疑地吆喝着。 没一会儿，就跟许成松他们搭话了话。 杨猎户在喊着：“谁在打枪哟？” 许成松也喊：“谁在打枪哟？” 两边一对上，就算许成松心里气得骂娘，面上还是要端着和善的笑。 “哎哟，原来是你们呀。”杨猎户笑着迎了上来。 在大山里，对谁都要客气三分，更何况他还是个猎户，大家都赶紧迎了上去。 许成松还在到处看，总感觉，刚才他们听到的枪声就是他的枪啊。 怎么会变成了杨猎户呢？ 真奇怪。 等得他们寒喧两三句，许望山他们已经拎着那三只鸟去了泉水边。 这一次，有了小姨夫带过来的化肥袋，他们真是一点时间都没浪费的。 三只鸟直接往大化肥袋里一塞，拎着就走了。 一滴血没漏。 这会子到了山泉边，许望山也跑出了一身汗。 不想跟许成松他们撞上，他俩是绕了老大一个圈跑过来的。 趁着这会子许成松他们脱不开身，他们就可以在这把鸟给收拾了。 “等会，我挖個小潭子。”小姨夫觉得这泉水不好弄，索性手抠了个小水潭子出来。 他抓了只鸟出来，拔掉脖子上的毛，抬手就是一刀。 许望山拎着小的化肥袋，赶紧把血接住。 三只全都弄完，小姨夫动作麻利地把肚子给剖了，内脏也都趁着这水清洗干净。 等都忙完了，太阳才刚到头顶。 “唉，别的都好，就是这三只鸟太小了点。”许望山看了看，叹了口气。 “已经很好啦！”小姨夫高高兴兴地把鸟收拾得干干净净，拿了树叶裹了再拿麻绳绑紧：“我们打柴去？” 许望山看了看天色，觉得有些晚了：“我们少打一点，各打一捆吧。” 做做样子就行了，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免得撞上了。 “好。” 小姨夫砍得很是认真，而许望山则时不时地眺望一下，观察着四周。 不一会儿，小姨夫已经打了一大捆柴。 他利索地拿了一部分过来，跟许望山的放一起，和紧：“怎么了？” 许望山眯起眼睛，盯着对面山里：“嘘，跟我来。” 他们在离泉水有些距离的山里打的柴，这会子水一冲，泉水边上啥都没得了。 包好的鸟往柴里一装，也什么都看不出来。 扛起柴，许望山带着小姨夫兜了一圈，跑去了小姨夫他们后边的山上。 他们走得早，所以比许成松他们快了不少到的。 “要不要家去吃饭？”小姨夫低头一看发现就快到自己家了，还挺高兴的。 “嘘，把东西放下，我们到路边去。” 他们等了好一会，许成松他们才来。 许望山想得很清楚，今天他们无功而返，日头又还高，这些人肯定只能去他家吃个晚饭，午饭是不会吃的。 现在果然如此，返回的只有许成松父子俩。 两人一路嘀嘀咕咕，就没见停过。 “都说了，让你做事不要这么毛毛躁躁，稳当点！”许大伯恨铁不成钢。 许成松热得要死，一脸烦躁：“行了行了！你天天净会说些空话，你有本事给我把枪找回来啊！” 两个人吵了好一会，最后许大伯叹了口气：“实在不行，我豁出这张老脸，求一求老朱吧。” 求朱猎户？ 许望山听得心微微一动，心下琢磨着：难道，许成松这枪是朱猎户给的？或者他帮忙买回来的？ 但是很快地，许成松的话就传了过来：“你能求到他为什么不早说？赶快的，我要下山找我师傅去！” “下山下山下山，你就知道下山！”许大伯气死了，本来有些话不想在外头说的，但气头上实在是按捺不住了：“就你师傅那个样子，你知不知道找他一趟要花费多少！又要搞把枪，家里都要被你掏空了！” 真是个讨债鬼，生来就是克他的！ 许成松一脸的不耐烦：“不就是钱嘛！大不了回头我哄哄许望山，把他卖了不就有钱了！” “你，你给我闭嘴！”许大伯没想到他这么口不择言，赶紧伸手想捂住他的嘴。 他还左右张望着，生怕有人听到。 “哎呀！你烦不烦啊！”许成松一把拍开他，嫌弃地道：“明明能想到办法，还天天让我出来跑，看着我着急上火伱挺高兴吧！真的是，懒得搭理你！” 说完，他再不管许大伯说什么了，急匆匆往家里赶，几步就把他撂在了后头。 任凭许大伯怎么喊他叫他，头都不带回的。 他们一前一后地离开了，许望山才收回了目光。 “呼……”身边的小姨夫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讪讪地看着他：“刚才……太紧张了，没敢呼吸……” 突然听到这么大的事，他眼珠子都憋红了。 天呢，原来许成松居然想把望山给卖掉！ 想到这里，小姨夫急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望山，怎么办，他盯上你了……” 的确，这些人里，许望山确实是个最好的人选了。 父亲去世了，母亲生病卧了床，一个弟弟又不在家，妹妹也不顶事，剩下那个小的更是病怏怏的。 就算他把许望山给卖了，都没人找他说理的，许妈他们打上门来，许成松他们也多的是办法摆平她们。 “你可得拿个章程出来啊，千万不能让他们这黑心眼的得了手！” 许望山哂笑，点点头：“放心吧，姨夫。” 也是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许成松还有个师傅的。 就是不知道，许成松会先下山找师傅买枪，还是先把他卖掉再拿钱去买了。 许望山摸了摸他的枪，慢慢地笑了。 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正好，他还发愁这子弹打一颗少一颗，怕以后没法打大野物呢。 这不正好，许成松倘若先去买枪，他就摸清楚这路子，以后好自己弄子弹。 如果许成松要先卖他，那就正好了，省得他一个人跟着他们下山，还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