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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住软肋的顾晹毫无自觉。 郑姊妍跟他一样，对美术的认知远超普通人，简而言之就是外行人和内行人之间的差别。 他这时候如果继续执迷不悟，一味地站在艺术这边数落门外汉沈蕙心，只会让这场拉偏架彻底倒向郑姊妍。 不行，这不符合均衡之道，有违他做人的准则。 要想岁月静好，必须维持好两边的平衡不被打破。 “这个我知道，张小万，近代国画大师，最擅长画花鸟。” 展区接近尾声，沈蕙心背着双手跳步到一副山水画前，先声夺人。 郑姊妍已经懒得跟她争论了。 是她唐突了，经过这二十来分钟的相处，沈蕙心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样子，她一直跟傻子较真是她不对。 见郑姊妍兴致缺缺，顾晹怀疑自己用力过猛，有点矫枉过正，好在他及时醒悟，没有一条道走到黑。 “厉害，张小万都知道。不过这个大画家生活中有一件趣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顾晹表面上在问沈蕙心，眼睛却在看郑姊妍。 “什么趣事？”沈蕙心果然上钩。 “这桩逸闻是张大家的两大爱好之一。”顾晹摇头晃脑故弄玄虚，“对了，著名物理学家杨振怀的忘年之恋你听说过没有？” 郑姊妍一开始还没听出来顾晹在说什么，等到顾晹说起杨振怀的往事，她马上明悟过来。 这个顾晹，这个时候说这个干什么，调戏傻子吗？ 人家本来就傻，还欺负她。 郑姊妍摇头，没有接这个话茬。 “杨振怀？有点耳熟，这个人很出名吗？” 沈蕙心虽然是九零后，但她是九九年生人，跟顾晹这种“老毕登”不太一样，她还是文科生，物理相关的科学家大多出自于高中历史课本。 顾晹要是提一嘴毕加索，她兴许在恶补美术知识的时候浏览过相关的花边资料，这杨振怀真就只是课本上一闪而过的三个字。 更别说大物理学家那场轰动全国的忘年恋，那一年，沈蕙心才四岁，她能记得就有鬼了。 郑姊妍跟沈蕙心年纪差不多，她对杨振怀同样记忆不深，但她知道张小万啊，稍加联系，她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顾晹在说什么。 “出名啊，诺奖获得者，这你都不知道？”顾晹故作震惊。 “不知道……”沈蕙心捏着手指，虚心请教，“顾晹哥你跟我说说呗？” “杨教授就是那种，怎么说呢……” 顾晹摸着下巴，眼睛四处乱瞟，就像忽然发现郑姊妍在身边一样，双手一拍，喜道。 “郑姊妍她爸也是教授，她肯定比我更懂，让她来给你科普好了。” “凭什么要我跟她说，反正我说什么她都不信，你自己跟她说就是了。” 郑姊妍有点不爽，求人还这么颐气指使，好歹低声下气一点啊。 “就是。”沈蕙心难得附和了一次郑姊妍，“顾晹哥，你告诉我呗？这个沈蕙心就知道不懂装懂。” “我不懂装懂？”郑姊妍气乐了，“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 “你听好了。” 郑姊妍不顾沈蕙心的反对，见沈蕙心捂着耳朵抗拒，就凑到她跟前继续说。 “张小万除了画画，生平两大爱好，一个是吃美食，另一个就是美女。” “美女？”沈蕙心松开手掌，原地干眨眼。 这算什么爱好啊，这要算爱好，那她喜欢帅哥是不是也是爱好啊？ 不对，她不喜欢帅哥，只是刚好顾晹是一枚大帅哥，她才会有这样的爱好，她对别的帅哥可不感冒。 “对啊，美女。” 郑姊妍说到这瞥了一眼身后的顾大渣男。 “这个张小万一共四个老婆，最后一个老婆是他女儿同学，跟杨教授一样，‘黄昏恋’。” 听到这，沈蕙心眼睛登时瞪得像一对铜铃。 顾晹也喜欢美食，她拉他出去玩，经常用的借口就是发现了什么美食店铺，或者野炊、烧烤之类。 如此看来，难道搞艺术的都有通病吗，顾晹哥不会也想要四个老婆吧？ “你看新笔趣阁嘛？”郑姊妍被沈蕙心看得心里有点发毛，“我可没骗你啊，不信你问顾晹去。” “顾晹哥。”沈蕙心不知道怎么张口，尤其是当着这个郑姊妍的面。 “嗯？” 顾晹乐呵呵地看着这两人的互动，心中老怀大慰。 功夫不负有心人，刚才还唇枪舌剑互不服输的两人，经过他这一连串太极推手都已经能互相讨论啦。 “张大师的爱好之一确实是吃。” 他顺着郑姊妍的话继续往下说。 “他是咱们蜀中人，在吃这件事上，他曾自称‘以艺术而论，我善烹饪更在画艺之上’，号称‘一半食神，一半画家’。” “那另一个呢，他真喜欢美女啊？”沈蕙心忧心忡忡地追问。 “或许吧，男的如果不喜欢美女，那大概就是同性恋。他能娶四个老婆，想来还是喜欢女人的。” 顾晹摸了摸鼻子，没有确认，也没有否认。 郑姊妍在一边抱着胳膊冷笑。 “不过嘛——” 顾晹显然还没说完，他一个大喘气，在沈蕙心纠结万分的时候接着说道。 “我要说的张大师另一个的爱好，可不是什么讨老婆。” 他说到这里还特意瞅了一眼郑姊妍，那意思好像怪她把话题往沟里带一样。 “切。”郑姊妍小声啐了一口。 这个顾晹，明明是他自己故意提到杨振坏的忘年恋误导她。 “张大师除了美食，最喜欢的就是画画，他除了擅长画花鸟外，还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喜欢模仿他人的画作，并且技艺高超到以假乱真。” 沈蕙心好奇地问：“哦？真的吗？那他模仿过谁的画作？” 她悄悄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喜欢讨老婆就好。 “张大师曾经模仿过石涛的画作，由于他的模仿技艺实在太高超，以至于连石涛的家人都难以分辨真伪。” 顾晹讲起了故事。 “有一次，张大师甚至将模仿的石涛画作拿去给石涛的家人鉴定，结果他们竟误认为是石涛的真迹，你们说离谱不。” “这个石涛很厉害吗？”沈蕙心问道。 顾晹一不小心又说到了她的知识盲区。 顾晹笑而不语，眼神望向一旁抱着膀子的郑姊妍。 “别看我，我不知道。”郑姊妍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她没撒谎，她爸是美术教授不错，但是她爸主攻的西方艺术，她能知道石涛的名字就不错了，别指望她这时候还能给郑姊妍科普。 顾晹没所谓，只要这俩姑娘相处融洽就好。 就在他准备张嘴说一说石涛和尚的事迹，三人正好走出了c展区，下一个展区即是隔壁的f展区，这里摆放的都是当代青年艺术家的优秀作品。 三人跨入新展区不久，顾晹刚说到“石涛原名朱若极，是明朝皇室后裔”，一个声音在三人背后响起，打断了顾晹的讲述。 “顾晹，是你吗？” 光听声音，就知道它的主人温柔之极。